36、嫁(1 / 2)

奪嬌 佛歡 10394 字 9個月前

“二哥, 我睡懶覺,讓你等了”

鬆開陸凜的手,嘉月像個漂亮精致的小蝴蝶,輕輕撲到溫嘉譽身邊, 攥住他的袖擺, 大眼睛裡滿滿的嬌意, 看的男人一顆心瞬間就軟了。

而被她拋下,掌心空空的陸凜一張臉瞬間就黑了。

出門前還纏著他說累, 走不動道, 要他抱著的人現在步履翩翩, 裙擺翩躚靈動,輕盈利落的像是仙子漫步,哪有半分不能走路的樣子。

小白眼狼。

臉色難看, 心情由雲端猛然沉底的男人轉身就往擺滿佳肴的餐桌走, 懶得看兄妹二人親厚。

“不怪你。”

“怪他。”

抬手摸了摸嘉月的頭, 溫嘉譽唇畔寵溺的笑意在看向陸凜時瞬間消失,變成刀子般的淩厲。

若非過年, 又有妹妹在身邊,他定要與陸凜好好“溝通”。

武功高就能無視他在他的宅子裡放肆拱白菜?!

目中無人也有個限度!當他死的?!

一臉無辜地看向陸凜, 少女的美眸中劃過小狐狸般的調皮, 沒心沒肺地點了點頭,柔聲應和:“怪他。”

這話落下,溫嘉譽的臉色驟然放晴, 還帶點幼稚的得意,挑釁十足地睨了一眼正要落座,動作微頓的陸凜。

而男人鳳眸猛沉,末了他漫不經心地勾起唇角, 看過去,那眼神莫名讓嘉月後背發寒,還酸痛的腿險些再次脫力

“我們吃飯吧。”

心虛又膽怯地移開視線,嘉月輕輕扯了扯還在兀自傻樂的溫嘉譽,與他一道落座。

隻是這一頓飯結束,她一天都不想再吃任何東西。

溫嘉譽和陸凜較勁似的不停地給嘉月添菜,她又怕再看到陸凜的黑臉,不敢厚此薄彼,便硬著頭皮往下咽,這麼填鴨式的吃法,再美味的菜最後也會味同嚼蠟。

最氣人的是陸凜看著她難受得來回轉圈消食,悠閒地抱著雙臂毫不留情,又壞又可惡地嘲笑,時不時地還蹦出一句討人嫌的話。

夫妻二人在閨房中嬉鬨了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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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初三上午,他們告彆王嬤嬤和溫嘉譽踏上歸程。

但臨行前夜,陸凜又一次秘密進宮,拿到兩樣東西。

回去的路比來時順暢,不曾有刺殺,也沒有遇到任何討厭的人,不知不覺便到了正月二十四,也是嘉月的十六歲生辰。

彼時二人離孟良還有不到三百裡,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周圍隻有群山和密林,陸凜便在路邊升起篝火,給嘉月煮了一碗長壽麵。

與過去的每個生辰一樣,不曾張揚,卻似乎又有些不同。

少女跪坐在馬車裡的軟墊上,執著筷子,看著碗中氤氳著熱氣的清湯麵,許是被熏著了,大眼睛漸漸紅了,暈開一片清澈的柔霧。

垂下眼簾,埋頭夾麵條時,一滴淚水直直地落進湯裡,散開一圈圈直撞心扉的漣漪。

以前的生辰也都是這般,晨起祭拜母親,給她上香磕頭,齋戒茹素,晚間父兄為她煮一碗長壽麵,便算過了。

及笈那日也是如此。

但這次是在荒郊野外,什麼也尋不著,陸凜還能給她煮一碗麵,心底的感覺與過去又很不同。

“不好吃?”

男人提著一隻灰兔子的耳朵走進馬車時,便看到她一邊吃一邊哭的可憐模樣,知道她在難過什麼,但他不會提。

要他是嘉月的娘,肯定想讓她每個生辰都笑。

“好吃”

搖了搖頭,嘉月抬手抹去臉上的淚水,努力勾起唇角,笑得很甜,惹人動容,看向陸凜時那眼眸尤有嫣紅,卻又十分明亮。

“禮物。”

將手中暈死過去的兔子提到嘉月麵前,男人的聲音低沉,眼中莫名帶幾分意有所指的深邃笑意。

麵是前兩天在鎮子上過夜時買的,至於禮物那也沒什麼好的,他原是打算回孟良再送,隻是沒想到真能遇上慌不擇路把自己撞暈在樹上的笨兔子

“它怎麼暈了?”

兔子還小,灰茸茸的也不是很好看,被陸凜這麼提著慘得莫名有幾分好笑,嘉月抬手將它解救出來,輕輕摟進懷裡。

小家夥身體還有起伏,隻是暈得不輕,眼睛緊緊閉著,動也不動的。

她又喜歡又有點心疼,以為是陸凜給它拍暈的。

“笨的。”

男人薄唇微動,蹦出兩個簡單利落,難藏挪揄的字眼,落在嘉月臉上的視線既深又頑劣,讓她紅了臉,羞惱不已。

送個禮物還要拐著彎的帶上她,臭陸凜。

嘉月垂眸,細軟地小手輕輕給腿上的兔子順了順毛,而後便將它放到一邊的榻上趴著,用爐子上溫著的熱水淨了淨手後,繼續吃桌上熱騰騰的麵。

陸凜在她對麵落座,慵懶地斜支著下顎,望著嘉月。

這一碗麵清湯寡水,隻有些鹽和菜做調劑,可她細嚼慢咽,如在品嘗美味佳肴,唇角始終掛著讓人想扣住她的後腦勺,一親芳澤的甜美弧度。

不過在這荒郊野外,再想他都得忍著,至多聞聞“肉香”。

隻是說她嬌氣挑剔,但有時候嘉月又很容易滿足。

而偏偏這樣的她最讓人難耐。

入睡前,一番糾纏過後,陸凜摟著倦得睜不開眼的嘉月,先給她擦乾淨手。

儘管眼底灼熱的情潮還不曾完全褪去,但他手上的動作已是克製而仔細。

為嘉月整理好淩亂的衣衫,理順二人糾纏在一起的烏黑發絲,男人的薄唇在他氣息尚未平順,她還留有一絲意識,不曾陷入睡夢前,貼近她柔軟的耳畔,啞著嗓子,低聲道:“嘉月,生辰快樂。”

少女喉間溢出軟糯的輕哼,似是答應,似乎無意識的呢喃,聲音像是在最柔的水裡浸泡過,十分纏人。

她往前蹭了蹭,埋首在陸凜胸前。

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嘉月的眼角有一絲晶瑩溢出,閃爍,卻隱忍著不曾落下。

陸凜,謝謝你。

這是我過的,最簡單最快樂的生辰。

而在她熟睡後,男人垂首,薄唇似是無意地擦過她的眼角,帶走了那點還未消融的水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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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回到孟良城後,日子就恢複如常。

李氏在年前便離開了,回到晉南,如今府裡一片祥和。

管家在陸凜的授意下又交給嘉月兩大箱帳本,以及一大串地庫的鑰匙,裡麵全都是他這些年秘密經營的生意所賺得的錢財,且很大一部分都與西戎有關。

嘉月花了近一個月才將它們全部看完理清,震驚之餘又有種驟然暴富的恍惚。

當然也少不了氣惱。

若不是他們鬨那一場,陸凜不知要過多久才將這些告訴她。

結果自然是他又卷著鋪蓋臭著一張臉,邊放狠話邊在嘉月床邊打地鋪,一連睡了好幾日。

這天終於消了氣的嘉月又拾起針線活,在錢媽媽的指導和幫助下給陸凜做鞋子。

傍晚,男人踏著夕陽的餘暉大步走進屋子時,裡麵的少女剛給他納完兩隻鞋底,見他進來有些手忙腳亂,順手拿起塊布便將它們蓋起來。

而他送的那隻灰兔子這一個多月長胖不少,像隻圓滾滾的灰團子,正歡快地在屋裡蹦噠,也甚是不知所畏地活躍在陸凜腳邊,讓他走得格外不順暢。

最後男人擰起眉頭,彎腰就握住兔子的兩隻耳朵,將它提起來,可憐的小家夥在空中一個勁地撲騰四隻爪子,卻無濟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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