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晉江獨家(1 / 2)

奪嬌 佛歡 13384 字 9個月前

嘉月還沒有緩過來, 說不出話,隻斷斷續續,不停地喘著氣, 眼角噙著淚珠, 喉間發出似是嗚咽似是委屈的哼唧聲, 掙紮著翻了個身背對他。

芙蓉軟麵嬌豔欲滴, 勾得人心神蕩漾。

陸凜眼裡都是四處飛濺的火星, 他猛地下床去外室拿起桌上的茶壺便是一陣狠灌,光著腳在冰涼的地上站了半天, 把那塊地都同化了還是沒有好轉。

最後他索性衝進隔間。

再出來躺回床上時,嘉月也平靜下來, 但臉上尤帶一絲誘人的潮紅。

“老實待在京城等老子班師回朝。”

“誰欺負你就抽誰, 其他彆管。”

旁邊的人兒沒有回答, 隻將小臉整個埋進柔軟的枕頭, 聽著自己仍有幾分響亮的心跳, 羞澀無措。

他擅作主張, 沒羞沒躁。

她又沒讓他伺候。

等你班師回朝我說不定就把你忘了,天天就知道抽人打人,不能先講點道理嗎。

陸凜沒有等來嘉月隻言片語的回複, 最後耳邊隻餘下她變得清淺均勻的呼吸。

男人的唇角勾起一抹帶點自嘲, 更多無奈的弧度,心底低斥。

小白眼狼。

第二日天微亮, 孕中嗜睡的嘉月隱約感到些熱意, 纖長的眼睫努力顫動半晌, 方才掀開縫,朦朦朧朧間隻看到一身黑色鐵甲,玉冠束發, 手執長劍的男人俯首在她腰腹間。

隔著薄薄的裡衣親吻她平坦的小腹。

“彆鬨。”

這聲音很低很低,帶著與疼愛交織的威脅,但困得連睜眼都費力,卻努力在與要消散的意識拉扯的嘉月聽到了。

她先前從未聽過陸凜這樣隱忍克製,又藏匿著深沉愛意的語氣,眼眶瞬間濕熱起來。

許是察覺到她醒了,男人直起身,戰甲摩擦碰撞,聲音在這清冷的早晨顯得肅殺又沉重,而他唇角卻噙著俊野張揚的笑。

在他俯身靠過來時,嘉月猛地閉上眼,纖長的睫毛慌亂不安地顫著,將眼底的一絲潮濕擠了出來。

並不是想象中凶狠粗重的吻,陸凜的唇瓣輕輕擦過她的眼角,將那點濕漉帶走。

留下一片繾綣留戀的灼熱。

他什麼也不曾說,直起身便退出床帳,要離開。

“你要平安”

嘉月忍著疲乏和濃沉的困意翻過身,纖細的手已然攥住帳子,卻終究沒有掀開。

她怕自己會控製不住眼淚。

鐵甲摩擦的聲音有所停頓,但也僅是片刻,很快它就漸漸遠去,消失在嘉月耳畔,而她躺回床上,雙手捂著臉,泣不成聲。

-

在陸凜一個個部落打過去,慢慢深入廣袤的西戎土地,無數次腹背受敵時,嘉月的車架正遠離西北,駛向繁華的京城。

因著她懷有身孕,他們路上走得又慢又穩。

跟隨而來的兩千禦林軍在抓捕齊閻的過程中有所傷亡,再加上有近一千人自願留下征戰西戎,如今回來的隻有不到五百人,但個個都是精兵,足以保護他們。

終於,在嘉月懷孕第四個月,小腹有了凸起,也不再孕吐的時候,他們抵達京城。

溫禾承和溫嘉辰帶著禦林軍趕去皇宮複命,而溫嘉譽則帶著嘉月直接回溫府。

許是他們回京的聲勢有些浩大,溫府門前的長街上聚集了不少百姓,而喬氏也帶著她的一雙兒女還有幾個下人在門口等候。

一見到他們的馬車自是立刻迎上來。

小腹有了明顯的凸起,嘉月也沒有刻意遮掩,依舊梳著婦人鬢,在秋玉和春錦的攙扶下慢慢地踩著木榻下來。

她是陸凜的夫人,在哪裡都一樣。

“嘉月你受苦了,母親瞧著你清減不少。”

“嘉譽你也是,平日裡忙著生意便罷了,如今邊境那麼亂你還跟著去,不是憑空叫人憂心?”

喬凝霜依舊是那副溫柔賢淑的麵孔,格外自然熱絡地要挽嘉月,卻見她的手依舊交疊在凸起的小腹前,紋絲不動。

沒有像過去那樣順從地抬起手由著她。

“母親,我很好,勞您牽掛了。”

餘光輕輕掃過咬著唇站在一邊,像做賊一樣偷偷打量她,眼神幽沉全不似妙齡少女的溫嘉清,嘉月微微後退一步,柔聲回話。

她給予她們的一點信任都在那一晚被推得乾乾淨淨。

如今她既回來,便也該為自己討個公道。

“姐姐你怎的梳著婦人鬢?肚子也鼓起來了,可是生病了?我讓劉管家給宮中遞牌子,為你請個禦醫看看吧?”

眼看著嘉月往前走,離開馬車形成的保護角,踏上台階,出現在多數百姓的視線中,溫嘉清突然提了聲音,故作單純地關心道。

而她的話自然也將看熱鬨的百姓的視線都引到嘉月身上。

紛雜的交談聲響了許多。

“不必,妹妹還是先管好自己的手吧。”

腳步未停,嘉月不想多看溫嘉清,怕自己會露出同她一般醜陋的憤怒憎恨神情。

若那一天她沒有遇到陸凜,如今早已成了一抹孤魂。

有些事她從不掛在嘴邊,卻不代表會從心裡放下。

“溫嘉清,請個太醫治治你不受控製,隨便推人的手倒是真的。”

“喬氏,先前倒沒見你這麼親厚地迎接我們。”

這世道對女子嚴苛,嘉月不能在眾目睽睽下說什麼刻薄話,但溫嘉譽不同,他不當官,也不常在京城,如今連麵子功夫都不想維係,便也說撕就撕,毫不留情。

畢竟他們和喬氏沒血緣關係,而溫嘉清更不必提。

搖著扇子,溫嘉譽跟在嘉月身後徐步登上台階。

像是背後長了眼睛,在喬氏又要開口搬弄是非時,男子半側過身,緩緩勾起唇角,似笑非笑地諷刺道:“還杵那做什麼?等我請人給你們搭台唱戲?”

溫嘉譽桃花眼裡泛著的寒意讓喬氏不由得攥緊帕子,不得不將話硬生生咽回去。

很快他們便陸陸續續回府,門口又是一片暢通明淨。

“這溫大人一家好似有些不睦?”

“但喬氏看著不像刻薄的人,唉,到底是繼母難當。”

“是啊,那溫二小姐說話是直接了點,但溫大小姐大著肚子,梳著夫人鬢也是事實呀。”

“怕是踩著痛處了吧。”

“看來先前說溫大小姐在北丹養病就是托詞。”

“名門貴女,說到底也不過如此,嘖。”

百姓們議論紛紛,各自散開。

回到府裡的嘉月帶著秋玉和春錦徑直去自己的青檀院,索性喬氏麵子功夫做得還不錯,一早派人將裡麵收拾得乾乾淨淨。

這是兩個婢女第一次離開孟良,來到京城,看到這麼漂亮寬敞,又布置得極儘雅致的院子難免驚歎。

得到嘉月允許後,二人在屋子裡四處看,眼裡都是好奇的光。

難怪錢媽媽說到了京城之後要注意言行,開足心眼,這裡比孟良要富饒開闊許多,人,還有人心自然也會更加複雜。

她們不能給嘉月拖後腿,讓她丟人。

“大小姐,您看這屋中打理得是否妥當?需不需要再添置些物件?”

就在秋玉她們正圍著屋中的一個前朝瓷器欣賞,小心翼翼地觸摸的時候,喬氏身邊的王媽媽敲了敲門,隨後雙手交疊在身前,微低著頭站在屋外恭敬地詢問。

隻是她垂著的眸中閃過幾分不屑和輕視。

大著肚子不乾不淨的也不知羞恥,帶回來的兩個婢女更是鄉下丫頭,一副上不得台麵的樣子。

“尚可。”

舟車勞頓,臥在美人榻上的少女臉上多少有幾分倦意,她輕輕摸著小腹,纖長的眼簾投下一片柔和的陰影。

全然不在意門口的王媽媽,也沒有讓她進來的意思。

她知道喬氏要說的話不止於此,更清楚她們這些人心裡會怎麼笑,會端著怎樣的姿態高高在上地輕視,甚至想著法子要上來踩一腳。

說一點都不在乎是假的,但嘉月不至於為此耿耿於懷,落淚傷感。

這一年的起起落落對她到底有所影響。

“大小姐,您帶回來的這兩個婢女如今可是您的貼身丫鬟?是否需要收入府中,按例給月銀?”

唇角輕輕揚起,嘉月笑得柔和,隻是漂亮的桃花眼裡多少暈開些波瀾。

終於說到重點了。

“我如今已嫁為人婦,她們的賣身契雖在我這,卻也與溫府無關。”

“王媽媽若無其它事便回吧。”

“我有些乏了。”

放下摸著小腹的手,少女在秋玉的攙扶下起身,徐徐繞過中央的香爐,穿過屏風,越過珠簾來到內室。

後麵的那些問題嘉月不想回她,若實在好奇喬氏便親自來問吧。

不過說不說也該看她心情的。

姑且不論難以決斷的父親,嘉月還有兩個嫡親的哥哥,以及陸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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