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晉江獨家(1 / 2)

奪嬌 佛歡 9451 字 9個月前

“喬氏派過去的刺客沒能擊殺陸凜。”

“他逃了。”

“目前下落不明。”

點了點頭, 溫嘉譽將妹妹扶回床上躺好,眼底攏著疲倦和心疼,又彌漫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苦澀。

不止是嘉月, 他也同樣難以置信。

妹妹還未曾出生時,溫嘉譽為數不多的記憶中父母始終伉儷情深, 從沒有過爭執。

哪怕是後來喬氏嫁進來, 父親也沒有苛待過他們兄妹三人。

可如今他也看不懂溫禾承了。

“他從不輕信旁人的,因為我才會毫無保留地信任你們......”

“我笨,我害了他......”

嘉月抬起自己被紗布包裹的左手,淚水源源不斷地往下落,她流的這些血和陸凜比起來又算得了什麼。

若非此番他出了事,嘉月不知道自己會傻到什麼時候。

陸凜會生她的氣,哥哥們也會, 唯獨父親從沒有真正地對她冷過臉,哪怕嘉月在他最為重視的學業上出錯, 溫禾承指正時都是溫和平靜的。

或許他心裡從沒有裝進過她這個女兒。

“阿月, 依照他的身手應是不會有性命之憂, 我們已派人去安縣附近尋, 應該很快就會有消息。”

“你懷著身孕,還有不到三個月就要生產, 彆想這麼多,保重身體要緊。”

“他不會怪你的。”

用帕子為嘉月擦拭著淚水,溫嘉譽柔聲寬慰她,轉身接過秋玉端來的粥碗,準備喂她喝一些。

餘光掃到她纏繞著白布的左手時眼底又湧上痛色。

除夕那日她握得太緊,傷及筋脈,手很難恢複到從前, 日後不能長時間使力,針線活也必須少做。

若那混蛋回來看到,知道發生一切,必定要活撕了喬氏母女,隻不過那時所有事情大概都告一段落,該審的早都審出來了,他的怒火無處發泄。

嘉月喝完粥後又喝了一碗湯藥,情緒平穩了許多,便勸著一直守在她身邊的二哥回去休息。

溫嘉譽離開後她獨自在床畔坐了會兒,一直看著掌心那枚寫著孩子名字的小木牌,時而笑,時而紅了眼眶。

半晌嘉月放下牌子,將眼角淚珠抹乾淨,喚了秋玉和春錦服侍她更衣,陪她去祠堂。

點上香後,女子摸了摸圓滾滾的肚子,繼而扶著腰緩緩屈膝,動作艱難又笨拙,但她的眸光柔軟而堅定,倒映著桌案前忽明忽滅的火光。

站在祠堂門口的秋玉拉住想上前攙扶嘉月的春錦,搖了搖頭。

士子將她們留在門外便是不想讓她們伺候。

雙膝落在蒲團上,嘉月雙手交疊抵在額前,給麵前的數十尊牌位行禮,隻是她肚子大,無法叩首,便隻彎到能彎的極限處。

求你們保佑他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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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陸凜傷得最重的一次。

他在知府衙門的後院裡躺了三天三夜,高熱難退,昏迷不醒,兩三位大夫幾次搖頭說他很可能挺不過,但還是竭儘所能救治,努力從閻王手上搶人。

而昏睡中的男人意識漂浮,有時能聽到他們說些他沒救的混賬話,暴怒不已,有時又飄蕩在綿軟的白色虛空中,鼻尖浮動著熟悉的,屬於嘉月的香氣。

耳畔偶爾會響起她的哭聲。

但不管他怎樣瘋狂掙紮嘶吼,除卻回音便還是空曠。

直到那一日,這片原本潔白柔軟的虛空被淒楚刺目的鮮紅吞沒,周遭死寂,嘉月的哭聲也徹底消散。

小東西出事了!

在床上躺了三天的男人猛然坐起,眼睛還沒睜開,手便先將被子掀飛,起身下榻,隻是他還沒走出兩步,便被無處不在的疼痛壓得喘不過氣,單膝跪倒在地。

單手撐著冰涼的地麵,陸凜緩緩睜開眼睛,眼前一片斑駁,暈眩不已,而他的另一隻手始終覆在心口,忍受著那裡一陣陣的疼。

胸口劇烈地起伏,大口喘息間,身上纏繞的白色布條又一次被血染紅。

溫嘉月,你哭就哭,彆給老子整出什麼傻事來!

娘的,武功再怎麼高強他還是個凡夫俗子,血肉之軀。

撐在地上的手緊攥成拳,陸凜驟然抬起,狠狠地砸向地麵,留下星星點點的紅色。

“我們幾個老骨頭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你拉出鬼門關,可彆再進去了!”

出去煎個藥的功夫人就醒了,還跪倒在地上,胡須斑白的老大夫急得差點被門檻絆倒,手中濃稠苦澀的湯藥灑出去一些,他趕忙穩住手將它放在桌上。

喚了門口的小廝進來,二人合力方才將陸凜扶回床上躺著。

“多謝救命之恩。”

抬手接過大夫遞來的藥,男人仰頭一飲而儘。

負責照顧他的小廝看得一愣一愣的,忍不住咽了咽喉嚨,這聞著味都苦得讓人想作嘔的藥,他眼都沒眨,反倒像在牛飲甘甜的茶水。

“大人保重身體,好好養傷彆再糟蹋就算是報恩了。”

“你們這些從邊境回來的將軍本就有傷在身,竟還不顧身體晝夜趕路,此番遇到刺殺你也算是在鬼門關走過一遭。”

“這些傷若換在尋常人身上早去見閻王了。”

打開藥箱,找出白布條給陸凜重新包紮,老大夫搖了搖頭,聲音裡有責備又有無奈。

再年輕身體再好,這般情況多來個幾次也得被拖垮。

“我何時能走?”

赤著上半身的陸凜此刻根本聽不進彆的話,他離京城還有不到五百裡,快馬加鞭三日內便可趕到,想想都不可能坐得住。

那枚碎了的玉冠多半已經在溫嘉月手上,她懷孕後越發的脆弱敏感,彆真以為自己要當寡婦了。

真是要死。

“心浮氣躁乃生病養傷之大忌。”

“將軍且聽老夫一言,命還在有些事最多就是個早晚。”

“你迫切想見之人應該也更希望你平安。”

將他的傷口重新包紮好後,老大夫直起身捋了捋山羊胡,繼續溫聲勸導眼前這個急躁到戾氣湧現的男人。

“心平氣和,等傷口結痂,十五日後便可離開。”

陸凜險些脫口而出一個“滾”字。

他放在被子上的手攥得“咯噔”作響,那雙鳳眸裡戾氣翻滾,好似下一刻便能衝出去大開殺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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