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腳尖輕輕踩了踩他的黑色長靴,留下小小的灰色鞋印,嘉月笑眯了眼睛,舒暢之餘又帶點不服。
不告訴就不告訴,我總會有辦法的。
“溫嘉月,昨天吃麻辣魚頭,今天又要吃醋溜白菜,你這口味說變就變?”
古話不是說什麼酸兒辣女?
她這也沒個定性。
陸凜眯了眯眼,又一次看向嘉月比尋常孕婦大些的肚子,難免有幾分狐疑。
莫不是懷了倆?
“那我明天還想吃酸辣結合的菜。”
“你快想法子就是了。”
朝他小小地吐了吐舌頭,嘉月神采奕奕,漂亮的眉眼間滿是麵對陸凜才有的肆意嬌縱,卻又在下一刻被他親了乾淨。
原本她一個人鬨,現在要帶著糖葫蘆一起鬨陸凜。
“行,老子想。”
先把你喂飽,再填自己的肚子。
狠狠揉了揉她軟乎乎的臉蛋,看著上麵淡淡的紅印,陸凜咬著她的耳朵壓著聲道,呼吸急促,透著一絲曖.昧的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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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就寢前,小臉上嬌豔潮紅未散的嘉月軟軟地靠在男人臂彎間,小手纏著他的發絲,眼簾半合,與酥麻困意做著鬥爭,撐著最後一點力氣道:“陸凜,我要聽你講故事。”
“老子哪來的故事?明天帶你去說書先生那聽。”
“睡覺。”
圈著嘉月的臂膀微微用力,將她往懷裡緊了緊,陸凜摩.挲著她的肩,語氣慵懶。
吃飽喝足的男人像個打著盹的獅子,卻也耐著性子給懷裡的小兔子順毛。
“你不講我睡不著。”
“糖葫蘆也睡不著,不信你摸,他踢我呢。”
嘉月撐著陸凜的胸膛半抬起身,垂落的發絲頑皮地掃著他的俊臉,以及寢衣下結實硬朗,若隱若現的麥色肌肉。
她執拗地與陸凜對視,大眼睛裡一片蠱惑人心的清澈。
儘管早將她那點小心思猜個透,但男人還是抬手覆上她圓滾滾的肚子,兩根手指的指腹輕輕點兩下,半真半假地凶了一句:“給老子安穩點。”
嘉月窩回他溫暖的肩窩裡,眯著眼睛笑,像隻得逞的小狐狸。
“想聽什麼故事?”
凶完小的,陸凜又抬手覆上大的的頭頂,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摸著她的發,給她順著,偶爾又會故意用粗糲的指腹輕輕刮兩下她的臉,惹得嘉月紅著耳朵要躲。
“聽你小時候的故事。”
早有所圖的嘉月立刻道出心裡話,又意識到自己太沉不住氣,一下子就讓他猜個透,便又有點不好意思地將臉埋進他胸口。
“也沒什麼故事,就是搶過一個小丫頭的糖葫蘆。”
“當時我啃得有多來勁,她坐我旁邊哭得就有多傷心。”
“不過她就是不走,一直在那看。”
“最後我丟了根空簽子給她拍拍屁股準備走人,小東西還傻兮兮塞給我五兩銀子。”
“還真是從小傻到大。”
說到最後陸凜沒忍住,笑出了聲,而靠在他懷裡的嘉月懵懵懂懂地眨了眨眼睛,總覺得他這個故事裡的小丫頭意有所指,很大可能就是她。
雖然暫時想不起來,但不妨礙氣紅了臉的她用拳頭捶人。
“你從小就欺負我!”
換來的是陸凜更過分的笑聲,他一邊笑一邊給懷裡炸了毛的嘉月順,時不時地低頭親親她,隻是喉間性感的聲音始終未歇。
氣呼呼的嘉月一邊絞儘腦汁地想,一邊用小腳不停地蹬他。
那一點困意都被他給攪沒了,最後她終於從腦子裡翻出一點依稀朦朧的記憶。
她的確被一個十歲左右的男孩搶過東西,但那時自己應該還不到四歲,記的事不多,自然很快就忘了他的臉。
那日似乎是被爹爹和大哥帶去了學堂,大哥在街上給她買了一堆吃的玩的,讓她坐在後院裡自己擺弄。
快到中午的時候一個渾身臟兮兮,衣衫有些破爛的男孩從院牆翻進來,一句話不說直接上手搶她正含在嘴裡舔著,一顆沒咬的糖葫蘆。
她想不起來陸凜當時的神情,但自己確實被他嚇哭了,隻能眼睜睜看他吃。
那時他大約沒什麼吃相,又臟亂狼狽,嘉月以為他是沒錢吃飯,就把自己荷包裡一點碎銀子都給他了。
他要了的,沒有丟還給她。
“溫嘉月,你說要還有的選,你給不給老子錢?”
指腹慢悠悠地來回磨蹭她的麵頰,陸凜低頭垂眸凝視著懷中通紅了小臉的姑娘,忍不住勾了勾唇角,問了她一個似乎沒什麼意義的問題。
因為給不給,他十餘年後都會再遇見她的。
咬了咬唇瓣,嘉月抬頭看他,大眼睛裡波光粼粼,澄澈明淨,惱意未退,又被淚意取代。
她用一根糖葫蘆,還有五兩銀子買回一個夫君。
“不給。”
隻是嘉月的回答卻讓陸凜少有的錯愕。
作者有話要說: 狗子不止救過一個人,但會再回去救第二次,耐著性子帶在身邊的隻有女鵝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