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錯伸出食指點了下鸚鵡的腦袋:“你不是也嚇了他?”
聽聞此話,鸚鵡略顯頹廢:“沒嚇跑。”
“元青也說此人麵上毫無懼色,你說他待幾日就會自己跑掉?”
“我賭三天。”鸚鵡氣呼呼地說。
“這次賭幾根羽毛?”
鸚鵡用嘴巴啄著身上的羽毛數了數:“三根。”
晏錯用手撐著下巴,慢悠悠道:“確定麼?再薅下去,你可就要禿了。”
鸚鵡抖動了一下身體:“主要是我看上箱子裡那串佛珠了。”
“金絲楠木嵌碧玉佛珠是禦賜之物,你想要?”
鸚鵡把腦袋伸過去,在晏錯耳邊小聲絮叨:“反正你又不喜歡,也不在乎,不如把它當成賭注給我,馬上春天來了,我要是能把這玩意兒戴在身上,指不定迷倒多少小姑娘,你看,我的毛是綠的,那玩意兒也有綠色還發亮,般配……”
晏錯玩味一笑,目光落在鸚鵡通體碧玉般的毛色上:“唔……說的有道理,把禦賜之物當賭注,你這小腦袋就不怕被砍掉?”
鸚鵡盯著他:“你怕嗎?”
晏錯笑出聲:“我自然是怕的,怕得很呢,不過無妨……就這樣好了,我賭七日,你贏了佛珠歸你,我贏了羽毛歸我。”
一陣風吹過,關上的木門發出吱呀怪聲,像一陣怎麼也無法停下的喘息與咳嗽,銳利的目光仿佛能穿透被當年被鼠蟻啃咬的腐朽木門洞悉一切,晏錯噙著淡淡的笑意,不知在看什麼。
靜謐之間,他輕聲喟歎:“可不要讓我失望啊。”
夜深,小院裡沒什麼燈火,沈吟洲點起自己帶的蠟燭,照亮一方他剛剛打掃乾淨的鬥室。好久沒有乾過這麼多的活了,他有了一種久違的熟悉感,想起了小時候在鄉下老家的日子。
鋪好被褥,躺在床上,這裡果然很是陰冷,不愧是良室,幸好沈吟洲體質和心態一向好,閉上眼睛就能睡著。
來這裡的第二日是個大晴天,沈吟洲坐在老槐樹下做木工,元青不知道去乾什麼了,晏錯好像在屋子裡還沒有起床,隻有之乎一隻鳥早早地起來了,飛到老槐樹枝頭盯著沈吟洲看。
沈吟洲一抬眼看見他:“……早上好,起的挺早。”
之乎:“我們鳥兒從來都是要早起的,我家裡有家訓”
沈吟洲:“什麼家訓?”
之乎:“早起的鳥兒有蟲吃。”
沈吟洲:“……閣下真是家學淵源。”
之乎:“是晏錯教導我的。”
晏錯推開門,緩緩打了個哈欠,頭發隻用一根發帶淺淺綁著,陽光灑下來,容貌更顯昳麗,斜倚門框看著樹上樹下一人一鳥,插話:“我十歲那年誆騙它的,它信了。”
沈吟洲:“……殿下真是愛好彆致。”
之乎盯了沈吟洲好一會兒:“你做什麼呢?拿這些木頭麻繩乾什麼的?你要殺人麼?”
“咳咳。”晏錯喉嚨不舒服地咳嗽了兩聲。
沈吟洲搖搖頭:“修一下秋千。”
之乎飛落到一小塊木頭上:“你會修秋千?這一塊是做什麼的?這麼小的木頭也能做秋千嗎?”
沈吟洲正擼著袖子乾活,朝之乎爪子下的木頭看了一眼,那是他專門留出來的一塊木頭。
“那不是修秋千的,專門給你留的。”
之乎:“給我?”
沈吟洲:“給你挖個木盆洗澡,我看你好像不是很愛乾淨的樣子。”
之乎:“!!我昨天不是給你解釋過了嗎,我那是不小心掉小廚房的煤灰裡了。”
沈吟洲:“哦。”
之乎:“你哦是什麼意思?你是不是不相信我?晏子規,你說我是不是一隻愛乾淨的鳥!你是不是經常看到我洗澡梳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