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吟洲:“……殿下如今還有權勢?”
晏錯繼續細數,第三根手指變得彎曲:“……掩人耳目。”
沈吟洲的嘴角抽了抽,對晏錯說的話是一個字也不信,不免語塞:“殿下真是……有出息。”
晏錯靦腆一笑:“不值一提,都是我該做的,哦,還有一樣,業餘的時候偶爾也會寫一些世情小說,改日邀你一同品鑒。”
沈吟洲早就習慣了晏錯嘴裡沒一句正經話,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收拾好了之後就去靈犀閣見晏旭。
晏旭每次邀他見麵的地點名字總是怪怪的,什麼比翼亭、相思台、靈犀閣……沈吟洲一開始沒多想,後來晏旭次次都邀約這種地方,惹得他不由得懷疑這個淮山王是不是對哪個姑娘情根深種但對方不愛搭理他,要不然怎麼總是去這些酸腐得掉牙的地方。
原著裡晏旭有官配嗎……沒有,原著中他一心撲在與晏錯的鬥爭之中,哪裡有什麼感情戲。
今日的晏旭看起來有幾分不耐,似是有什麼事情讓他煩心,對沈吟洲自然也沒有了往日的好耐性,開門見山便是:“他如今怎樣?”
沈吟洲之前早做了打算,知道晏旭肯定不會那麼輕易相信他。開春他就抓了隻偷吃的老鼠,放好摻了藥的點心,老鼠吃了沒多久就噦了出來。
想著當時老鼠的模樣,沈吟洲扯了扯嘴角,憋出幾個字:“和上次……一樣。”
晏旭居高臨下看著他,繡著祥雲紋路的鞋履就在沈吟洲眼皮子底下,停住了。
“你上次說晏錯有嘔吐之症。”他氣勢壓人。
沈吟洲:“……嗯。”
晏旭:“所以你是說,現在他也和之前一樣,時而嘔吐。”
沈吟洲頓了頓,點了下頭。
晏旭:“還有其他的嗎?”
沈吟洲搖頭。
晏旭的聲音冷了:“抬起眼睛看著我。”
順從著晏旭的意思,沈吟洲把頭抬了起來,目光與晏旭相接。對方則緩緩彎下腰,一張麵孔懸停於沈吟洲上方,瞳色愈發濃黑,試圖將沈吟洲臉上極細微的表情看個遍。
可惜沈吟洲沒有表情。
晏旭:“你是不是當我是傻子?”
沈吟洲:“……沒有。”
晏旭:“我怎麼覺得,你就是當我是傻子?”
沈吟洲搖頭:“不會。”
晏旭:“藥呢?”
沈吟洲從懷裡拿出空瓶,晏錯放在手中掂量,眼神陰測測的,藏著把令人不寒而栗的冰冷刀刃,半分笑意也沒有:“都用完了。”
沈吟洲不知該點頭還是搖頭,一動不動,也不說話。
“是真的,都用完了嗎?”
晏旭手一鬆,藥瓶跌在地麵與石磚相撞發出抨擊之聲。他居高位已久,最懂怎麼迫人,無論是言語還是眼神,一舉一動都將氣氛變得越來越緊張。壓力於人而言是一種緩慢的折磨,沈吟洲覺得不舒服,可這種凝滯的氣氛從四麵八方湧來,隻要晏旭在這裡,盯著他看,他就會一直這樣不舒服。
晏旭叫了一聲:“伏照。”
身著赭色宮裝的宮人上前,一腳踢下,力道大得直接讓沈吟洲從台階上滾落,連滾十幾米,一直落到靈犀閣前的荷花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