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春遲緩地轉過頭來:“啊,醒了啊。”
安室透感覺自己的三觀在破碎重建,他抓了抓頭發,走到小春的麵前,少女完全罩在他的影子裡。
“這算什麼……白鶴報恩嗎?你究竟是……”他言語間仍然覺得有些荒謬。
小春微微抬頭,問他:“hiro是誰?”
安室透瞳孔微縮,威脅性地伸手貼在她頸側的大動脈上。他臉上又帶上了波本慣有的冰冷微笑:“小春,在提問之前最好先回答彆人的問題哦。”
棕發少女眨了眨眼,微光閃過,無辜的小貓咪出現在了沙發上。
小貓咪懂什麼,小貓咪什麼都不知道。
安室透的笑容也維持不下去了。他撈起小貓,揉了揉它的頭,順著家裡的痕跡探尋報恩貓咪都做了些什麼。
“簡直是作弊嘛……神秘主義者的秘密都被你看到了,還怎麼威脅你啊。”他嘀咕著,看見吃飽喝足睡著的哈羅,又看見了廚房的白粥。
他盛出白粥,帶著小貓坐在餐桌邊,嘗了一口小貓熬的粥。
米粒被熬的軟爛,又一直用小火煨著,溫暖的順著食道流下,撫慰了空了一天火燒般的胃。安室透在這個時候,突然間有了傾訴的欲望。
反正她是一隻妖怪,她想知道什麼,我也無法防備。
安室透這樣想著,也就開了口。
“hiro……他是我的幼馴染,”他的嘴角微動,想扯起一個笑,卻沒有成功,“他死了,死在四年前。”
貓口吐人言:“人類?”
安室透的情緒都被打散了,他哭笑不得的看著貓:“你能說話啊?當然是人類了,不然還能是貓嗎?”
貓給他列舉:“haru是貓,haro是狗,hiro是人。”
安室透死魚眼:“哦。這麼巧還真是抱歉啊。”
貓靜靜地看著他的眼睛:“所以,你想讓他活過來。”
安室透又喝了口粥,他勾起嘴角,聲音輕快:“他自殺了,為了他的親人、他守護的國家,和……我。他心甘情願地赴死,我理解,因為我也深愛著這個國家。可是……”
“我不接受。”他抿唇,“我怎麼能夠接受。那天晚上的天台上,明明沒有一個壞人。”
暴露身份的臥底舉槍對準了自己的心臟,生命連同和公安聯絡的手機一起化為齏粉。遲來一步的安室透隻看到幼馴染的屍體,和與他一同“爭搶”殺掉臥底的功勞的狙擊手。
小春不說話了,貓爪推了推碗,讓他快點喝。
安室透喝完粥,洗了碗,所有的情緒又被他斂起。他依舊是指向組織最鋒利的那把刀。
他把小貓放在家裡,又匆匆出門,處理累積的工作。
小春敲了敲地麵,抬頭等待。
仿佛有影影綽綽的光在空中,微塵被染成金色,透過光飛揚。一陣風穿堂而過,波斯貓的毛發都被吹到一邊。
祂問:決定了嗎?
小春點了點頭。
於是祂有點生氣似的,風把貓的毛發纏繞打結,又小心地解開。
時針上晦澀的符文閃爍,流光從貓的身體裡抽出、又注入其中。
倒轉、倒轉。
貓身上的光突然停下,喉間泄露出痛苦的呼嚕聲。微風撫慰它的靈魂,難以名狀的巨眼在天幕中睜開,無人能夠直視其中的絢爛。天光也一並彙入符文,停轉的時間飛速倒流。
貓直立的脊逐漸彎曲,倦怠的團成一團,右眼變成純然剔透的金,又隨著貓闔上眼皮的動作,金光被儘數遮掩。
再睜開眼,已經是櫻花樹上。
波斯貓趴在樹上,斑駁的陽光曬得它每一絲毛發都暖洋洋的。它看見朝氣蓬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