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方的天台上,降穀零雙手顫抖地舉著望遠鏡,匆匆朝耳麥低吼:“風見,快讓那棟大廈裡的警察撤離,快!!!”
來不及了,他心想。來不及了。
他能夠儘量減少兩人的任務、排除過程中的意外情況,卻無法阻攔兩位優秀的拆彈警察履行自己的職責。
降穀零從內心中相信自己的兩個好友,他們在尚未畢業時,就能拆卸足以炸毀整條街的炸/彈。
他不明白君度用什麼方法引爆了炸彈。
儘管爆炸如同神跡一般消失,所奪得的也不過是短短一瞬。
如果真的有神明存在……
安室透來不及跑到大廈裡,隻能祈禱他們跑得再快一些。
快跑啊,萩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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萩原研二神思不屬地接著鬆田陣平的電話,像往常一樣說著俏皮話調侃鬆田陣平。
“如果我死了,你可要給我報仇啊……”不知是什麼力量,驅使著他這樣說著。
控製器被按下。
本已經拆卸掉定時器的炸/彈,倒計時再一次重啟。
短短的六秒鐘能跑多遠呢?人類最多跑出五十米。
而手中炸/彈的威力,足以摧毀整層大樓。
他嘶吼著讓同事們離開,搶過防爆桶朝著□□蓋去。
一道金光閃電般破窗而入,從萩原研二的身邊掠過,輕柔又洶湧的掌風把他擊飛。
他整個人不受控製的朝後飛去,紫眸震顫地注視著前方。
龐大的巨獸通體被光縷籠罩,如同黃金澆鑄一般。它似乎察覺到了他的目光,燃燒著金色火焰的右瞳朝他投來一瞥。隨後便張開懷抱,將防爆桶連同炸彈擁入體內。
萩原研二重重落地,顧不上背部的劇痛,撐起身子去看巨獸。
巨獸融化成金色的光球,然後爆裂開來。
金色的血肉雨滴般飛濺,落點處皆燃燒起來,片刻後消於無形。然而濺到他身上的血雨卻沒有想象中的滾燙,而是觸感溫暖。
就好像,他被巨獸庇護。
血雨落在地上,重又化為金色的火焰燃燒殆儘。
似乎有一雙無形的大手,在抹消著異象的存在。他腦海中的記憶也在被抹除,腦中的巨獸逐漸模糊。
不行!無論是什麼……無論是誰。
萩原研二搖搖晃晃地起身,撿起一旁爆破筒的長條狀殘骸,咬牙紮進大腿外側,大腿上瞬間血流如注。
他拔出殘骸,從地上捧起一捧金色的火焰。火焰在他的手中化成汩汩的液體,他咬著牙倒進傷口。
無論是誰,也不該消隱塵世,名姓無痕。
既然不會傷害他,那就用他來做載體。
如果要被抹去,那就請剖開他的血肉,來取走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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鬆田陣平推開阻攔他的木崎弘司,行屍走肉般爬上了二十樓。
那朵燃燒的蘑菇雲,任誰看到都不會覺得有人幸存。
他不相信,固執地一層一層往上爬。臉上猶然掛著萩原研二送他的墨鏡,世界都變成了黑白兩色。
直到,鬆田陣平遇見第一個驚慌失措的隊員。鬆田認識他,是萩原研二帶領的小隊的隊員。
鬆田陣平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撥開他就往裡跑。重新回轉的大腦此時才開始思考那些不同尋常之處,譬如支撐仍然完好的樓體,譬如天空中隻是出現蘑菇雲,卻沒有傳來爆炸的聲音。
萩原可能還活著——
他遇見一個又一個隊員,粗略一看不是萩原後,全都被他丟在腦後。終於來到倒塌的大門口,房間裡處處是燃燒的痕跡,萩原靠坐在牆邊,大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