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啦——
屋外雨還在下個不停,屋內兩個同樣黑漆漆的男人一左一右地坐在沙發兩側,渾身濕透不說,臉上手上還都是傷,看起來就好像屋外刮的是龍卷風,他倆剛剛都在風力最大的地方上天了一次那樣。
梅林看著剛剛在雨中大打出手現在又裝聾作啞的兩個人,感覺眉頭開始跳了。她一手一個捏住兩人臉上淤青的地方,頃刻間倒吸氣的聲音便此起彼伏。
“你們竟然在下大雨的情況下在雨中打架!還下手這麼狠!”
誰也不敢說話,剛剛還氣勢洶洶的西裡斯現在垂頭喪氣,原本束起的發尾都散落開來,淩亂地貼在身上。他抬手擦了一下臉上的傷痕,非常不滿地瞪了一眼雷古勒斯。
“你故意往我臉上揍。”他非常肯定,“我看你就是嫉妒我的臉。”
雷古勒斯冷笑一聲:“擋不住就彆說我故意,真是自作多情。”
兩人還想繼續指指點點,梅林已經將醫藥箱拍到了他們身上。
“趕緊弄乾淨。”她冷酷無情地指著地上的雨水,“記得把地板也拖了——這可是木地板!”
說完她就頭也不回地抱起一旁看熱鬨的兔子,再拎著一大堆東西上了樓,留下兄弟倆麵麵相覷。
“這麼多年你的性格真是沒有一點長進。”雷古勒斯打開魔藥瓶往傷口上倒,“還是在惹梅林生氣與搞砸事情上有超乎常人的能力。”
正在用繃帶纏住手臂傷痕的西裡斯,聽到他在這裡翻舊賬頓時火冒三丈:“你還好意思說?一個食死徒天天往梅林家裡跑是什麼意思?最近食死徒針對倫敦巫師的襲擊案越來越多,你真想讓她遇到危險?”
“我已經打算脫離食死徒了。”他平靜地回答。
這句話徹底堵死了西裡斯再針對食死徒身份發言的所有可能,他沉默了好幾秒,像是第一次認識自己這個弟弟那樣,眉頭緊皺地上下打量著,許久才冷哼一聲。
“你以為我會信你的鬼話?”
“需要你的信任嗎?隻要梅林信我就行了。”
本來隻是皮外傷的西裡斯,覺得他可能在剛剛的鬥毆中也受到了什麼內傷,差點一口血吐出來。
“真不該看在你虛弱的份上收手。”他纏繃帶的手忍不住用力,“我早該想到,你受傷不還是因為食死徒的事?簡直就是活該。”
雷古勒斯動作頓了一下,他下意識地想開口,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不是。”他最後這樣回答,“我的傷不是因為害人造成的。”
今天的雷古勒斯實在一反常態,西裡斯無法確定這家夥到底在想什麼。這麼多年來雷古勒斯到底有多麼崇拜伏地魔,以及對食死徒有多麼推崇的樣子他都看在眼中,實在不覺得一夕之間會出現如此巨大的改變。
但他也深知雷古勒斯不是個會撒謊的人。
安靜下來的客廳裡一時間隻能聽到雨聲,誰也沒有再開口,收拾好傷並且幫梅林打掃完客廳後,兩人一左一右各回各家。
來時西裡斯用的是飛路粉,走時他卻直接出了門,任由雨水落在身上,淋著雨一路向車站走去。
他心裡很不舒服。
雷古勒斯將梅林按在沙發上的那一幕到現在還時不時浮現在眼前,他本以為自己可以不在乎這些,臨到頭來才發現他其實在意的要命。
當時他很想質問梅林,開口那刻卻陡然想到他與梅林本身也沒有什麼關係。至今為止,梅林從沒說過喜歡他,更沒承認過他們是情侶,就連執行任務時都不願意假裝情侶,而是非要套上一個兄妹身份。
所以他根本沒有資格去管這些事——梅林想和誰親近和他有什麼關係?
秋日帶著涼意的雨讓他渾身發冷,不隻是身上,更多的是心裡。他因為吃醋與雷古勒斯動手,結果梅林什麼都沒說,也不問問他到底是來乾什麼的……想到這裡西裡斯甚至感覺一股委屈湧上心頭。
西裡斯,你可是個有尊嚴的人。他這樣對自己說,你是全霍格沃茨最受歡迎的校草,哪怕在普通人的世界都有無數女孩向你示好,又為什麼一定要在梅林這棵樹上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