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想不到這兩者之間到底有什麼關係,她終於沒轍了:“你到底怎麼才能離開?”
“明天早上我就走。”為表示要留下來的決心,克勞奇甚至抱緊了椅背,“我真的什麼也不會做的,如果你不放心的話我甚至可以發誓。”
說著他上下打量著梅林,有些好奇,“說起來,你對外一直自稱孤兒,可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並非如此。你看起來可一點也不像無父無母家庭長出來的孩子。”
話題變得太快梅林有些沒反應過來:“什麼?”
“那個男人在家裡經常提起你,我本來以為你畢業後就能逃脫這個魔咒,結果沒想到他提起你的次數更加頻繁。”
克勞奇唇角上揚,看向她的眼神異常複雜。她無法說清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情緒,從很久前開始她就一直不明白。
“你說得有道理。”她後退一步,“我也經常會覺得你雖然父母雙全,但看上去像個孤兒似的。”
那瞬間克勞奇一直笑著的表情出現了變化,這讓梅林突然意識到了一點——儘管克勞奇一直在抱怨自己的家庭,但目前來說他對母親還是非常有感情的。
而現在她這句話無疑觸及到了克勞奇的底線。
很短的時間裡,克勞奇臉上的笑容就恢複了,隻不過他的眼睛裡沒有任何笑意:“看來你——”
“抱歉。”梅林這樣說,“我那句話不妥當。我知道克勞奇夫人,她是一名很關愛孩子的母親。”
克勞奇愣住了。
很長一段時間——這是對他來說,事實上不過隻過去了幾秒鐘——他都沒有開口,事實上,他甚至忘記了剛剛要說什麼,隻是愣怔地看著眼前的梅林。
他盯著的時間實在太長,反而讓梅林感到怪異了:“你不說話看著我乾什麼?”
“你向我道歉?”這麼久以來,他經常會在梅林麵前露出驚訝的表情,但隻在此刻才真的感受到了這種情緒。
“有什麼問題嗎?”梅林不明所以,就好像他提出了一個非常蠢的問題,“我說錯話了,所以道歉——很順理成章。”
“一般情況下,鳳凰社成員是不該對食死徒道歉的。”
“一般情況下,食死徒還不應該大半夜跑到鳳凰社成員家裡來!”
克勞奇定定地看了梅林片刻,啞然失笑。
“我要留下來。”他突然換了話題,“好姐姐,你就收留我吧。”
“更加惡心的稱呼出現了!”梅林簡直坐立不安,她表情好似吃了檸檬那樣,“我警告你,你要是再這樣叫我,我真的要把你埋在院子裡了!”
“沒想到你這麼看重我,就算我死也要和我在一起?”
“克勞奇!”
“嗯?有什麼事嗎?”
梅林第一次意識到了什麼叫真正的潑皮無賴,在克勞奇的麵前,死纏爛打的詹姆斯都顯得是如此的知禮知節。
不過很快,她笑了起來,抱著肩膀靠在牆上。
“行。”
還不等克勞奇吃驚,窗外就隱隱約約傳來什麼聲音,好像有什麼在草地上滑行,混合在雨中顯得無比森冷怪異。
“你該不會以為我是一個人在家吧?不好意思,我是和馬丁住在一起的。”
下一刻,窗戶被從外麵拉開,被雨水浸透的章魚觸手攀爬入內,馬丁總是微微彎曲的頭發此刻緊緊地貼在臉上,雨聲更近了,在仿佛與黑暗融為一體的身軀前,他蒼白的麵容帶著一種驚人的詭譎之感。
“梅林小姐,家裡來客人了?”
克勞奇覺得今天晚上真是來錯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