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林如海在客廳接見了賈政派來的兩名仆人,其中一個正是那李十兒,另一個叫賴春生,均是平日服侍賈政的奴才。
李賴這兩名奴才一見林如海,立馬便跪倒叩頭道:“奴才給姑爺請安,問表小姐好,也代老太太、老爺、夫人問姑爺和表姑娘好。”
林如海點了頭道:“起來吧,璉哥兒月頭就動身回京了,想必已經進府了吧?”
李十兒笑道:“璉二爺早到京了,姑爺和表姑娘著璉二爺捎回去的物禮也收到了,老太太、太太他們很喜歡,哥兒姐兒們也很高興,老太太還一個勁地誇林姑爺有孝心。”
彼此很沒營養地拉了幾句家常,林如海便問道:“內兄派你們急急趕來,可是有什麼要緊事?”
李十兒忙把賈政的書信逞了上去,林如海接過信件正欲打開,又醒起一件事,問道:“你們老爺可知環哥兒在我這裡?”
李十兒微愕,笑道:“璉二爺回去說了,想必老爺是知道的。”
林如海點了點頭,吩咐管家蕭磊安排李十兒和賴春生下去休息,這才打開賈政的信件來看,不過讀完後,眉頭頓時皺了起來,沉吟良久,這才轉身往書房而去。
且說那李十兒和賴春生跟著蕭管家下去休息,李十兒便搭訕道:“小蕭管家,林姑爺如今看著似乎清減了許多,精神勁兒也大不如前了。”
蕭磊點了點頭道:“老爺被奸人下毒所害,如今身體還沒恢複。”
李十兒歎道:“此事我也聽說了,果真是日防夜防,家賊難防啊,刁勝此人我曾見過,沒想到竟做出此等壞事了,還把老蕭管家也害死了,真該千刀萬剮。”
提起父親被刁勝害死,蕭磊沉下臉來道:“刁勝如今落在錦衣衛手裡,一條小腿的皮肉都被開水涮沒了,骨頭也露了出來,怕是沒幾天可活了。”
李十兒賴春生聞言都機靈靈地打了個寒顫,到了住處放下包袱,李十兒又道:“聽說環三爺在這裡,論理奴才是得給環三爺請安的,所以有勞蕭管家幫忙通傳一聲。”
蕭磊道:“這個容易,環三爺正在閱微堂讀書,你跟我來。”
李十兒眼珠一轉,便跟著蕭磊到了閱微堂外,心想:“看來林如海真的很看得起環老三,竟然讓他在這裡讀書,由此可見,太太的擔心是對的,環老三本來在讀書上便有點小聰明,如今又得林如海用心指點,指不定還真讓他考中了舉人呢。”
原來這個李十兒來之前,王夫人交給了他一個秘密任務,那就是打探一下賈環的近況,看來王夫人雖然不識字,也不懂兵法,卻懂得知己知彼的道理。
且說蕭磊讓李十兒在閱微堂外等候,然後便進去通知了賈環。
片刻,李十兒便見到一名少年從堂內信步走了出來,隻見少年身穿玉色的秀才襴衫,頭戴四方平定巾,將近一米七的個頭,劍眉星眸,唇紅齒白,氣質從容沉穩,端的是豐神俊逸,溫潤如玉。
李十兒愕了一下,這才認出眼前這名少年正是賈環,三年不見,賈環的變化有點大,主要是個頭躥高得快,比同齡人高上一大截,再加上賈環氣質沉穩,看著倒像有十六七歲了。
“哎喲,這不是環三爺嗎,奴才差點沒認出來啊,李十兒給環三爺請安。”李十兒裝模作樣地打了個千兒,笑嘻嘻地道。
賈環對這個李十兒沒有好印像,而且在原著中,賈政出外差時,就是被這家夥耍得團團轉的,這狗奴才狡猾、貪婪、對主家不忠,可不是個好東西,所以淡淡地道:“李十兒,是老爺讓你來的?”
李十兒見賈環態度冷淡,不由心中冷笑,好你環老三,一個被賈家放逐的庶子而已,你裝什麼裝?以為抱上林如海的大腿就能飛天了?作夢吧!
雖然心中十分不爽,但李十兒是個口蜜腹劍之人,所以臉上仍笑嘿嘿地答道:“老爺派我來給林姑爺送一封緊要的信,得知環三爺在此,所以奴才特來向環三爺請個安。”
賈環點頭道:“有心了,待我向老爺夫人,還有老太太問好,我功課正忙,你且下去休息吧。”
賈環說完便要轉身返回屋中,對於這種刁鑽狡猾的奴才,他也懶得給好臉色。
李十兒心中暗怒,笑道:“環三爺且慢,太太讓奴才給你帶句話。”
賈環停住腳步,轉身望向李十兒,後者笑道:“太太說了,環哥兒年紀還輕,在南邊好好讀書,把書讀好讀通透,萬萬不可倉促下場,操之過急反而容易考不中。嘿嘿,奴才雖然不通,但也覺得太太說得有道理,磨刀不誤砍柴功,環三爺你說呢?”
李十兒說完後,笑眯眯地盯著賈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