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怎樣一張臉啊。
原本白皙柔嫩的臉,現在一半如常,另外一半,上頭坑坑窪窪不說,新長出來的肉還是粉色的,半幅白臉半幅紅臉,麵目可憎。
杜氏突然就明白劉跡為啥要跪在外頭了。
“給我把那個沒用的東西打三十大板!”
杜氏就是這樣,一點就炸的脾氣,怒急攻心上了頭什麼都不管,以往許婉寧還會勸解兩句,可現在……
許婉寧不僅不會求情,她還會火上澆油:“我就平哥兒這一個兒子,侯府就平哥兒這一個嫡長孫,我這輩子還有什麼指望,崔家還有什麼指望啊!”
杜氏怒火攻心:“給我打,用力打,打五十大板。”
許婉寧趴在紅梅的懷裡,露出會心的笑。
吃裡扒外的狗東西,竟然幫著那群人給紅梅下藥,讓本會鳧水的紅梅失去意識,溺死在湖裡。
上一世狗子毀容也是他見死不救造成的。
隻是打五十大板,太便宜他了!
劉跡的哭喊聲沒持續多久,外頭就傳來奴仆的稟告聲:“夫人,人沒氣了。”
杜氏一愣,鬨出人命了?
“你們打了多少板子,人就沒了?”
“五十大板沒打完,隻打了三十下。”
“三十就把人給打死了?”杜氏心裡突突的,可打死就打死了,“丟出去,隨便找個地方埋了,小心一點。”
“是。”
除掉了劉跡,杜氏依然不解氣。
目光幽怨帶著憤怒地看向許婉寧,“你這個當娘的是怎麼當的,現在他毀容了,你哭有什麼用!”
許婉寧哭得身子都在顫抖:“是我沒用。”沒用就沒用,有用又不能當飯吃,許婉寧適時地“暈”了過去。
屋子裡又亂了。
狗子站在人群後頭,呆呆地望著已經困暈了過去的許婉寧。
杜氏氣急敗壞,目光淩厲地在外頭下人中間一掃,就看到了人群裡的狗子,頓時大吃一驚!
那野種,竟然完好無損!
她娘的真想把劉跡拉出來再打一遍!
城陽候崔祿回府之後聽說因著這事立馬就趕了過來,本來還在斥責杜氏太心狠手辣,“你怎麼那麼糊塗,劉跡沒賣身給我們侯府,你打死他,要被官府知道了怎麼辦?”
杜氏哭得眼睛都腫了:“侯爺,你看看平哥兒。”
崔慶平被打暈了,如今還沒醒過來,一張小臉蛋兒,就這麼落在崔祿的眼中。
哪裡還有往日粉雕玉琢的模樣,崔祿都不願多看兩眼。
毀了,毀了,這張臉已經毀了。
劉跡他確實是死不足惜。
“不打死他,難泄我心頭之恨。”杜氏咬牙切齒地說道。
崔祿:“打死就打死了吧。他娘呢?他娘怎麼就沒照顧好孩子?”
“那個破鞋哭暈了,剛被人抬回院子。”說到許婉寧,杜氏就咬了咬後槽牙,實在是氣。
“楓兒呢?他們還沒回來?”
“我已經派人送信給楓兒了,估計這幾日就要回來了。”杜氏看了眼榻上的崔慶平,又趕忙避開:“青兒看到平哥兒的樣子,怕是要瘋。”
“瘋也沒辦法,已成事實,你讓楓兒勸著點,彆提前露了餡,功虧一簣。”
“那野種呢?我看到那野種了,一點事都沒有,我實在是看不下去,憑什麼是咱們平哥兒毀容了。”
崔祿眸間閃過一抹殺意,“不想留就殺了,省得礙眼。不過也彆做得太過,以免讓她懷疑。”
“那破鞋蠢得跟豬一樣,估計到死都不會知道那野種是她的親骨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