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珩殺過的人太多,想要他死的人也太多了。
聽說最後他帶走的人,為保護他全死了,他也重傷被人打下滔滔江水,為了確保他死掉,尋他屍骨的人在江邊尋了半個多月,終於放棄,往上報的是屍骨無存。
那時,許婉寧還被關在水牢裡,裴珩的死,與慧遠大師的墜崖幾乎是前後腳的時間。
一個墜崖,一個溺亡。
一個扼腕痛惜,一個大快人心。
紅梅和青杏也通過長安的描述,知道了剛才在後山的事情。
“小姐,那男的真的是不可理喻。他藏在樹上,誰知道那兒有人啊。”青杏為自己小姐抱不屈,當時她是不在,她要是在的話,一定要把那男的罵得狗血噴頭不可。
“青杏,彆說了。”紅梅製止青杏,神色擔憂地望著許婉寧。
她沒有青杏那麼樂觀。尒説書網
紅梅返回的時候,就看到小姐麵色慘白,她抓著她的胳膊時,手指還在微微顫抖。小姐不是個膽小的人,不會因為那男的說幾句就如此失態。
隻能說明,小姐知道那個男的,是個很危險的人。
“這事情到此為止,不要再提了。”許婉寧終於找回了理智,嚴肅說道:“此人休得再提。”
青杏立馬噤聲,紅梅卻覺不安。
長安懵懵懂懂的,拉著許婉寧的衣袖:“少夫人,對不起。”要不是他開口說話,那男子也不會嘲諷他,少夫人也不會跟他起了爭執。
許婉寧拍拍他的腦袋,雖然心裡怕極了,可卻還出言安慰他:“這不怪你,與你無關的,彆放在心上。咱們在侯府,與他也見不著,不用擔心。”
長安點點頭,暗暗發誓以後出門少看少說,不能再給少夫人添麻煩了。
馬車回了侯府,門房見是許婉寧回來了,立馬開了正門。
許婉寧親自捧著白玉觀音像,從侯府正門進入,紅梅捧著燃著的油燈,緊隨其後。
侯府中的下人隻要是看見的,立馬原地跪下,磕三個響頭。
夫人一大早就叮囑了他們,今日是請觀音回府的日子,每個人都要虔誠,才能留住佛祖的庇佑。
“來了來了,夫人,來了。”春嬤嬤在外頭看到許婉寧過來,連忙進去報喜。
杜氏一大早就在念叨白玉觀音像,她早就看中許久了。
那白玉觀音,通體雪白,做工精良,一看就是價值連城的寶貝,杜氏心儀已久,這不,終於找了個借口要過來了,可這不擺在自己身邊,又怕許婉寧反悔舍不得,這心就是不安。
直到許婉寧將白玉觀音擺放在佛堂中,轉身就對杜氏說,“母親,白玉觀音像請回來了。”
杜氏趕緊在蒲團上跪下,雙手合十,連磕了三個頭,這才對許婉寧說,“阿寧啊,辛苦你了,回去歇著吧。”
許婉寧嗯了一聲,“那阿寧就先回去了。”
她臨走前,瞥了一眼案台上的白玉觀音。
觀音低眉順眼,嘴角銜著一抹淡淡的笑,又瞥了眼台下虔心跪拜的杜氏,快步離去。
這個地方,她以後要少來。
不……
這個地方,還是彆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