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婉寧做飯很有天賦。
就連吃慣了酒樓的爹,都豎起大拇指說,什麼名家大廚,都不如自己閨女的手藝好。若是女兒以後去開酒樓,一定會生意興隆。
青杏笑著直接將不解的長安給抱著轉了一個圈,“長安,你有口福了。你是不知道小姐做飯的手藝有多好,保管你吃了一次,還想吃第二次,讓你舍不得放筷子。”
長安烏溜溜的眼珠子都在發光。
少夫人竟然會做菜?
許婉寧很久沒拿過刀了。
是她娘讓她不要再踏進廚房一步的。
嫁過來之前,許夫人就叮囑她,以後嫁到侯府就是少夫人,要時時刻刻注意自己的言行,這做飯是下人乾的活,她不能乾,乾了自降身份惹人笑話。
許婉寧是個商賈之女,本來身份就卑微,聽了娘的話之後,就果真沒再踏入過廚房。所以,除了從許家跟她過來的人之外,城陽侯府的人都不知道許婉寧竟然還會下廚。
不僅會下廚,而且她的手藝……
手裡的魚肉,剛開始切的幾塊有些厚薄不均,等上了手找回了感覺之後,再片出來的魚片,薄薄的如一層紗。
紅梅已經把火生好了,鍋也燒熱了。
魚頭燉豆腐,喝湯,豆腐嫩,湯鮮美。
酸菜魚片,酸菜又酸又有嚼勁,用來下酒最合適不過。
炸魚鱗,洗乾淨的魚鱗裹上一層麵粉,然後放進油鍋裡炸,給長安當點心再好不過了。
忙活了小半個時辰,魚湯已經雪白了,放進大盆子裡,點燃小火爐,繼續放在上頭煨著。
酸菜魚也飄出了香味,也同樣坐在小火爐上,從中午鹵到現在鹵豬蹄也差不多了,炒上一個辣椒小炒肉,買來的兩壇梨花醉也擺上了桌子。
小小的廚房裡飄出讓人口水流三尺的香味。
等到許婉寧洗乾淨臉和手,坐上桌子,其他的人也依次坐下。
許婉寧端起麵前的酒盞,就要跟大家共飲,外頭傳來莊子上的門房的聲音,雨很大,門房的人怕裡頭聽不見,特意提高了音量,“少夫人,外頭來了兩個人,說雨太大,想進來躲躲雨。”
外頭的雨確實很大,這都快一個時辰了,還沒有消停的意思,瞅這態勢,今天晚上怕是要下一晚上了。
“與人方便與己方便,讓他們進來了,安排一間屋子,若是沒吃飯,給他們一點吃的。”許婉寧說完,又端起了酒杯。
門房的人還不走,“少夫人,那其中有個人說,他認識少夫人,想過來跟少夫人打個招呼。”
許婉寧看了眼紅梅。
紅梅立馬走了出去,跟著門房一塊出去了。
許婉寧放下酒杯,等紅梅回來。
一會兒的功夫,紅梅回來了。
外頭的雨可真大,紅梅半邊肩膀都被雨淋濕了,可她來不及換衣裳,先跟許婉寧說:“少夫人,我沒見過那人,可他說,他跟小姐是舊識。說小姐一定會見他的。”
“他人呢?”
“他衣裳都濕透了,說回去換身衣裳過來見小姐。”
“可知他叫什麼?”
“問過了,他說他姓裴。”
許婉寧大吃一驚。
長安聽到這個姓也吃了一驚,連忙抬頭看許婉寧。
他想到香山寺那個紫衣人。
許婉寧麵色陰晴不定,顯然她很不想見這個人,正在想辦法該如何拒絕這個人過來時,外頭就已經傳來一陣笑聲:“今夜大雨行路困難,沒想到留宿的竟然是城陽侯府的莊子。為表謝意,裴某不請自來,還望主人不要見怪。”
許婉寧是又驚又懼。
裴珩,那個能跟惡鬼媲美的人,殺人無數,心狠手辣,連自己的祖母叔嬸的頭也能親手砍下來的惡魔……
對旁人又會有幾分善心呢?
罷了罷了,許婉寧自嘲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