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冷旭身死,他的愛情重見天日,也由此帶來毀滅性的打擊。
“是啊,我寫的這些東西若是被人看到,全天下的人都會罵我們兩個人是狗男女。可海棠嫁人之後,我與她發乎情止乎禮,沒有半點逾越的舉動。可誰又會相信呢!”冷旭搖頭連聲苦笑,他抬頭,望著那株陪伴了他幾十年的海棠,老淚縱橫“我後悔啊,後悔年輕軟弱無用,後悔死後還害得她被挫骨揚灰。”
“你還有機會。”
“我現在就燒掉那些東西。”冷旭說道。
不讓海棠身後難堪。
“我能帶海棠回到你身邊。”許婉寧幽幽地說。
冷旭渾濁的眼睛一亮,“你有什麼要求?我的所有財產,都可以給你。”他沒有後代,留下也是一堆廢物。
“我不要你的金銀,我隻想要梨花醉的方子。”
冷旭本想帶到棺材裡的,“我能問問,你要它做什麼嗎?”
許婉寧沉默了下。
她想起了上一次,裴珩喝酒時所說過的話。尒説書網
“這梨花醉若是沒了,可就是人生一大憾事了。”
一個月了,梨花醉就會沒了,從此再無人能釀出跟冷旭一樣的口感。
“我有一個朋友,很喜歡喝梨花醉……”
離開梨花樓,陳望就在門口等她。
陳望立馬說道“小姐,大嫂說他會帶扒雞回來,那陳遠應該是去了宿州。”
扒雞是宿州的特產。
宿州?
許婉寧沒說話。
“要不屬下去宿州一趟?”陳望又說。
許婉寧點點頭“是要去一趟宿州,不過我要跟你一塊去。”
真的好巧,海棠姑娘的夫家,也在宿州。
二人回到府裡,許婉寧跟杜氏稟告,青縣的商鋪出了點問題,燕城離青縣近,許家來信讓許婉寧去處理一下。
以前也總是會有這樣的事,杜氏也沒懷疑,給了許婉寧兩天時間,讓她去了。
許婉寧帶上了紅梅青杏和長安,留下秋嬤嬤看守寧院。
隻有兩天時間,燕城還有很多事情在等她,許婉寧要速戰速決。
趕馬車的是陳望,他是老手,出了燕城之後,本該去青縣的車頭調轉,去了宿州。
一路顛簸,許婉寧到達宿州已經是下午時分。
到達宿州,許婉寧與陳望分開行動。
海棠的夫家姓程,叫程義。六十多歲,海棠死了之後,他又娶了一個,跟後麵的老婆生了一個兒子,兒子又生孫子孫女,孫子孫女也都娶妻生子,如今已是四世同堂,共享天倫。
重孫子重孫女也都有三四歲了,許婉寧敲門時,就聽到院子裡頭傳來稚子的笑鬨聲,還有一個老者關切的聲音“慢點跑,彆摔著了。”
“太爺爺,你看我的竹蜻蜓飛得多高啊。”
一個四十多歲的婦人過來開的門,見是一個陌生的年輕漂亮夫人,疑惑地問道“請問你找誰?”
“我找程義程老爺。”許婉寧恭敬地回答。
婦人回頭衝坐在躺椅裡的老者喊道“公公,是來找你的。”
程義坐了起來。
他年紀已經很大了,歲月並沒有優待這個已經六十多歲的老人,他瞪著老眼昏花的雙眼,努力地分辨許婉寧“你是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