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珩望著扶柏,回憶起剛才暗衛說的話,麵上閃過一抹哀色。
許婉寧扶著許迦到梨花院中的石桌子前坐下。
現在天氣還涼著,許婉寧特意讓人在凳子上鋪了一層厚厚的墊子。
坐上去也不冰。
桌子上擺放著泡茶的用具,桌子下有一個炭爐子,爐子上燒著水,已經燒開了,冒著霧氣,咕嚕咕嚕地叫著。
許婉寧泡了紅茶,裡頭還有去年摘下的桂花,紅茶裡頭帶著點點桂花的香味,許迦喝了一盞“好茶。許久沒有喝過阿寧泡的茶了。”
“大哥喜歡喝就好。”許婉寧又給他倒了一杯“大哥,衛國公府的事情已經過去了。”
已經過去兩月有餘,都快進去三月了,可許婉寧時不時地回來看許迦,在他看不到的時候,總能看到許迦呆呆地望著不遠的地方出神。
眼神悲傷,似有淚要落下。
許婉寧沒見過這樣的許迦。
就好像,大哥的心,落在了外頭一樣。
許迦又喝了一杯“是,已經過去了。”他笑著說,可卻一直是一副無奈的模樣,這讓許婉寧不得不懷疑。
“大哥,你在衛國公府,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肉體上的創傷,隨著時間的推移,傷口會愈合,痛也會遺忘,好治。
可精神上的創傷,是無論多久都無法愈合的,並且還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越來越痛。
許婉寧現在這句話,就戳中了許迦的傷口。
他故作雲淡風輕,銜著笑說“大哥能有什麼事呢?沒事,就是有些累。你彆擔心,等我身體好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許婉寧問他“爹過幾日就要去外地做生意,他說你還受著傷,讓你多養幾日。我想問問你,你想不想去?就當是去外頭散散心。”
過幾日就是三月了。
許迦笑笑,搖搖頭說“爹說的沒錯,我是還想多養一些時日,我會去跟爹說的,等過一段時間,我再跟他出門。”
“好,那你一定好好好休息,好好吃飯,好好照顧自己啊!”許婉寧握著許迦的手,安慰道。
許迦笑著說了聲好,接著視線就挪到了一邊,看著盛開的梨花樹,他在喝茶,可他的眼神落到了遠方。
許婉寧自己心裡明白,許迦跟之前不一樣了。
許迦心裡頭藏著事,可他不說,她也不敢打破砂鍋問到底。
她心情不好,裴珩也一下就看穿了。
吃過晚飯後,兩個人在梨花院走了幾圈,她神情萎靡,裴珩一下子就看了出來。
“回家了,怎麼還是不開心?”裴珩不走了,拉著許婉寧往梨花樹裡頭走。
越走越深。
因著許婉寧回來住了,陸氏命人隔個十來米遠就在樹上掛了一盞燈籠,有些地方明亮,有些地方背光。
越到裡頭,光線越暗,朦朦朧朧,像是黎明前。
裴珩拉著許婉寧跑到一棵背光的樹下,將她壓在了樹杆上,含著她的唇廝磨著。
鼻尖充斥著梨花的香味,再加上這朦朧的夜色,忽明忽暗的光,裴珩沉醉了,許婉寧也同樣迷醉在他的深情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