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內侍唱裴夫人到,氈帳裡的眼睛齊刷刷地朝帳口看來。
就連皇後娘娘也停下攀談,看向了門口的方向。
鐘氏和元氏都來了。
鐘氏看到了許婉寧,“娘娘,您看,這是阿珩的媳婦,什麼都好,就是嫁過人生過孩子。可生了孩子也是好事,也算是有一個以後能給他養老送終的人了。”
元氏在一旁附和“娘說得沒錯,不過不是自己的血肉,就怕養到白眼狼。彆沒人養老,反倒把自己的全部家當給騙走了。”
喜嬤嬤來到皇後的身邊,看了看鐘氏和元氏,竟然有一絲的期待。
期待許婉寧會如何懟她們。
皇後捏著護甲,麵上看不出喜怒,無波無瀾。
鐘氏和元氏的話,聽著好像是在為裴珩鳴屈,可其實,她們的每一個字都在嘲諷裴珩,嘲諷他娶個二婚,還要幫彆人養孩子。
許婉寧跪地,恭恭敬敬地拜見了皇後娘娘。
“起來吧。”皇後聲音平靜,目光卻一直落在許婉寧的身上。
許婉寧站起來之後,笑著又給鐘氏和元氏福福身子“祖母、二嬸,彆來無恙啊,聽聞二嬸腹痛,阿寧本想過去看看的,可一直抽不出時間。如今看二嬸能出來,應該是腹痛之症已經好了吧!”
元氏瞪大了眼睛,臉色青白交加。
滿氈帳的人,捂著嘴笑,笑得不敢明目張膽,可這壓抑的笑聲,還是那麼顯而易見
益宣王妃一年也是回來一次,好奇心起“這一個腹痛,你們笑什麼?”
立馬有人一本正經,不敢笑了。
可越是一本正經,益宣王妃越是好奇,“裴夫人,你來說說。她們在笑什麼?”
元氏瞪著許婉寧,暗戳戳地指使她彆說。
許婉寧突然低頭,唯唯諾諾地說“王妃,不是臣婦不想說,而是臣婦不敢說。二嬸畢竟是我的長輩,她剛才拿眼睛瞪我,我若是說了,回去之後二嬸又該數落我了。”
元氏“……”她什麼時候瞪過她了,她明明是衝她眨眼睛好不好,還有,她什麼時候數落過她,啊?
還又,又什麼又!
元氏顧念著皇後娘娘在場,不敢造次,隻得惡狠狠地瞪著許婉寧,她這一瞪,恰好被益宣王妃給看見了。
“呀,你還真瞪了裴夫人啊!”益宣王妃說“那我還就非聽不可了。”
這時,她的嬤嬤在她耳邊輕聲低語了幾聲,顯然應該是剛打聽到的。
聽完,益宣王妃哈哈大笑“原來傳的京都那個臭屁蟲,就是你啊!”
臭屁蟲?
這事情傳到封地去,她竟然被傳成了一條臭屁蟲!
益宣王妃這一明目張膽的笑,帶著那些想笑又不敢笑的女眷全部都放聲大笑。
元氏的臉又是白又是青,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都是許婉寧,都怪她!
元氏惡狠狠地朝許婉寧看去,誰知道人家已經被皇後娘娘叫到了跟前。
一直表情都很淡定的皇後娘娘,竟然親切地問許婉寧的生辰,“你多大了?”
皇後對自己沒有半分的敵意,甚至,還有一絲關切。
“回娘娘的話,臣婦今年二十有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