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娘娘在喜嬤嬤的攙扶下出來了。
她總算是想通了。
想通自己為什麼當著祈氏,戀慕裴珩,當了皇後,還依然愛慕著裴珩。
她明明與他接觸不多,目光卻總是會不由自主地追隨著他,她現在總算是明白了。
因為她每一次都在裴珩的身上,看到了那夜引路人的影子。
那人的身材高大,走在黑夜之中,寬厚的背影在她的麵前抵擋著黑暗,幫她照亮了前行的路。
可就算提前知道黑夜中的引路人是裴珩,她喜歡他又能如何?
退了天家的親?
還是,嫁給一個閹人?
皇後都不敢想。
無論是哪一個,她都不敢。
在家族的榮辱興衰麵前,情啊愛啊,她隻能選擇放棄。
她沒有那個膽子,與天家為敵。
更沒有那個膽子,嫁給一個……一個閹人!
她終於釋懷了,可也依然有許多問題沒有想通,阿寧不知道,那就隻有問裴珩。
“本宮不知道有沒有那麼大的臉讓裴珩去摘桃花呢?”皇後又說了一遍。
鐘氏哪裡敢說皇後娘娘沒臉,低頭顫顫巍巍“是娘娘的話,當然,當然可以。”
“本宮作為後宮之首,讓裴珩給本宮摘幾株桃花,你覺得可以。那阿寧作為裴珩的妻子,他的枕邊人,你卻覺得不可以。還是你說,權利可以淩駕於親情之上?”
皇後娘娘的話,無異於是平靜無波的池子裡頭投入了一顆大石頭。
鎮國公府二房三房就是藐視親情崇拜權利的最佳代名詞。
眾人皆知,裴珩受傷之後,裴文朗回京都的路上,下落不明,已經斷定為死了,顏氏瘋了。
一家子,瘋的瘋,傷的傷,死的死,大房一脈,根骨被敲得粉碎。
沒過多久,二房三房就上折子,說大房根脈已斷,不適合統領鎮國公和世子的位置,請先皇褫奪大房的封號。
這道折子一上去,先皇並沒有同意,而是派了更多的將士去尋找裴文朗的下落,找了好幾個月,什麼都沒找到,隻得同意了。
褫奪了大房的封號,給了二房。
鎮國公是大越脊梁,不能缺。
父死子替,子死孫替,那若是父死子傷無孫,隻能任命弟兄侄,先皇下令,任命二房裴文定為新的鎮國公之後,即刻派遣他趕往了邊關鎮守。
而新的鎮國公若是帶兵打仗不力,皇上可以褫奪其封號,任命下一個,直到這個家族無人的能用,爵位就全部收回。
裴文定連輸幾場,按道理,應該要褫奪封號,可當時卻正好趕上先皇駕崩,褫奪封號的事情暫時擱置,璋和帝上任之後,從未提及過此事。
當然這事與今日的事情無關,不過裴家二房三房的吃香,屬實難看。
這波操作,可不就是權利可以淩駕於親情之上最好的範本嘛!
“人家夫妻情深,又是新婚燕爾,丈夫給妻子摘一株桃花,又有什麼關係,你也太上綱上線了。”有夫人替裴珩說話。
“就是,剛才我的夫君也給我摘了一株桃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