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寫給裴文定的,而是寫給軍師團的。
阿珩跟她說過,自從裴文定任鎮國公帶兵打仗連連吃敗仗之後,他就在軍中挑選了十多個能人,組建了一個軍師團,專門替他出謀劃策。
都說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確實也出過不少驚豔的計謀。
隻是,裴文定為了穩固自己鎮國公的位置,將那些成功全部都歸於自己。
帶兵六年,跟著他的人一波又一波,可沒有一個升遷提拔,這讓一些將士,心寒。
心寒就容易生二心,阿珩說,那軍師團裡,軍心已經搖搖欲墜,很快就要分崩離析。
許婉寧就讓它快點分崩離析!
至於書信的字體……
許婉寧狡黠一笑。
這在街頭賣字畫的那個柳遠陽,寫出來的字跟柳承啟那是如出一轍。
應該自小臨摹的就是柳承啟的字帖。
許婉寧相信,看了書信的人,一定會覺得很精彩。
街上。
柳遠陽收了字畫攤子。
他的字畫今日全部都賣出去了,並不是因為他的字畫有多好看,而是因為,兵部尚書柳承啟很欣賞他。
柳遠陽洋洋自得。
收拾好了東西去了他租住的宅子。
那是個破舊的宅子,裡頭還住了兩個上京趕考的舉子,都是來自貧苦人家的讀書人,妄圖一朝成名天下知,從今富貴榮華
柳遠陽剛進院子,就被人看到了。
“遠陽兄,今日你的畫桶又空了?那麼多人買你的字畫啊?”在樹底下讀書的另外一個讀書人馮歡驚詫不已。
柳遠陽來京都不過才七八日的功夫,他的字畫剛開始一副都賣不出去,每次都是失落而返。
可這幾天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他帶多少出去就能賣多少,真是出鬼了。
馮歡也看過柳遠陽的字畫,中規中矩,並沒有精彩絕豔的地方啊!
柳遠陽謙虛地拱手“是客人們欣賞厚愛了。”
另外一個前兩天搬過來的讀書人,叫賈名。
他正在窗前,見狀就說“我聽人說,有一個在街頭賣字畫的讀書人,被兵部尚書柳大人好一頓誇讚,說是他的字驚才絕豔,遠陽兄,這個讀書人,不會是你吧?”
馮歡一時怔愣,“啥?兵部尚書柳大人很欣賞你?遠陽兄,你運氣怎麼那麼好。”
馮歡眼前一亮,“遠陽兄,明天能不能跟著你一塊去賣字畫啊?”
柳遠陽笑笑“你不是在認真備考嗎?”
“備考有什麼用,十年寒窗,抵不過大人一句欣賞,遠陽兄,你命也太好了。”馮歡一臉豔羨。
柳遠陽抿唇,微微一笑,他謙遜有禮地進了屋子,將東西隨意丟在地上,臉上的笑意陡然消失。
命好?
他娘說要去找爹,撇下他去了京都,杳無音訊,隻有偶爾寄送過來的信,讓他知道她還活著。
他身邊還有一個仆人,生活在山溝溝裡,雖然過著吃穿不愁的日子,可那樣一眼就能望到頭的日子,他受夠了。
他以為這一生都這樣了,誰曾想,京都有人送信,告訴他的身世。
柳遠陽知道爹現在過得挺好,可他壓根不知道,他爹過得那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