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氏仔細地看著柳遠陽。
柳遠陽其實跟柳承啟並沒有相似的地方,柳遠陽個頭高,柳承啟個頭中等,一個相貌英俊,一個則相貌平平。
兩個人無半點相似之處,所以,哪怕柳遠陽與柳承啟同姓,甚至跟柳遠洲姓名同了兩個字,都沒有人懷疑過柳遠陽跟柳承啟的身份。
因為他們長的不一樣。
柳承啟看謝氏看柳遠陽入神,眼底都是欣賞,又說到“夫人,這孩子天資聰慧、才華橫溢、品性高潔,我與他攀談過兩次之後,我斷定,此子今後必定會有一番大作為。你身子不好,隻是得柔兒一個,遠洲又太小,難堪大用,若是收這個孩子為養子,等我們百年了,有他照拂柔兒,咱們在地下也能安息了。”
謝氏努力按壓住心中隨時要噴薄而出的怒火,麵上帶著笑“老爺說好,那自然就是好的。”
柳承啟大喜過望。
“遠陽。”
柳遠陽抬頭,這才“看見”院子裡站著的人,見是柳承啟時,連忙起身出來迎接“柳大人,您怎麼來了?這裡簡陋又亂,不是您該來的地方。”
“斯是陋室,惟吾德馨。地方再亂再差再破,隻要這裡有德行品性高潔的人,我都會來。”柳承啟撫著胡須,對柳遠陽說道“我夫人聽說你的事情之後,很想見見你。有空嗎?去你房間坐一坐?”
柳遠陽看向謝氏,立馬跪地行禮“柳夫人,請恕學生有眼無珠,不知道來的竟然是貴客,怠慢了。”
“無事。大人說你天資聰慧、才華橫溢、品性高潔,我很好奇,大人從來不曾誇讚過誰,你是頭一個。我也好奇,想要來看一看,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三人進了屋子,關上了門。
雪清守在外頭,馮歡走了過去“柳大人今日是來做什麼的啊?”
“不該你問的彆問。”雪清一句話,就將馮歡說的啞口無言。
馮歡隻得悻悻離開。
屋內,不時傳來歡聲笑語,屋內的氣氛看起來很融洽。
馮歡不甘心啊,跺跺腳,惡狠狠地看了眼柳遠陽的屋子,他沒回自己的屋子,而是躥進了賈名屋裡。
賈名可真沉得住氣,日上三竿了,還在呼呼大睡。
“你還睡,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睡。”
馮歡自認跟賈名熟悉了,又是天涯淪落人,徑直掀開了他的被褥,一屁股坐在他的床沿,唉聲歎氣“柳大人柳夫人來了,他們現在在柳遠陽屋子裡,談的好像還挺開心,他們在談什麼啊!”
賈名打了個哈欠“我哪裡知道他們在談什麼。他們談什麼也不會告訴我啊!”
“你說柳遠陽的命怎麼那麼好,就連柳大人都親自來看他。”馮歡凶惡地說道“曉得的,知道柳大人是惜才愛才,這不曉得的,還以為柳遠陽是他兒子呢!”
賈名穿衣服的手一怔“柳大人的兒子?你怎麼會這麼說。”
“柳大人的兒子叫柳遠洲,這個叫柳遠陽,一個遠洲,一個遠陽,你說,這世上哪裡有那麼巧合的事情。”
賈名想了想“我要是沒記錯的話,柳遠陽是烏縣的,柳大人是尋陽縣的,這兩個縣,差了好幾百裡地呢。再說了,有人還長的一模一樣呢,更何況是名字了,你想多了。”
“是我想多了嗎?”馮歡不信“我怎麼覺得,這事情巧合過了頭,就剩下離譜了呢?”
回過頭來想想柳遠陽那日看他的眼神,馮歡到現在都有些脊背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