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邊,宋伊也沒閒著。
之前還是手下留情了,才讓那個男人有膽子又去找了奶奶麻煩。
那這一次,就讓她好好收拾他吧。
在和附近其它攤販詢問後,宋伊便得知了那個男人的身份,一個三十歲的無業遊民,常年喝酒度日,偶爾會去工地打兩天零工,一有錢了便去賭。
那人極其無賴,常在附近的店裡吃喝賴賬,而大多人出來做生意就圖個養家糊口安安生生,也不去和他計較一碗麵錢,才讓他愈發變本加厲。
宋伊問出了那個男人的地址,吃完晚飯後又溜達出來到了他家附近等候。
這裡是一條很老的巷子,比原主家那片的環境還要差上幾分,居住的人也不多,顯得極為冷清,就像是一個被繁華都市所遺忘的角落。
而男人家門前拴著一條狗,狗的麵前又則是擺著一個破碗,碗裡卻空空如也。
那是一條黑色的狗,渾身的皮毛也都臟兮兮的,瘦的仿佛皮包骨頭一般,顯然很久沒有吃上一頓飽飯了。
不如同一般的狗看見陌生人就會大喊大叫,這條狗看起來十分疲憊,整個人蜷縮成一團躺在門前,對一切都顯得毫不在意。
宋伊走了過去,從口袋裡掏出一根火腿腸剝開放在了狗狗麵前的碗裡。
這男人不是什麼好東西,養的狗也跟著他受苦。
而狗狗看見麵前的碗裡被放了食物,眼底就像是一下有了光般,它站了起來,一瘸一拐地走到了碗前,低頭想要吃飯。
而因為它站了起來,宋伊這才看起來狗狗的前腳傷得很重,皮毛上沾著的是乾涸的血跡。
宋伊走上前去,低頭查看狗狗身上的傷口,幾乎皮開肉綻,腿上的傷和這相比一時間都不知道哪個更嚴重一些。
小狗看起來餓了很久,狼吞虎咽的把這根火腿腸就吃完了,隨即又衝她“汪汪”叫了兩聲,尾巴不知道什麼時候高高揚起快速地晃動著。
宋伊輕輕地摸了摸它的腦袋,聲音溫柔地哄道:“乖乖,等會姐姐就要懲罰欺負你的壞人了。”
宋伊說完,又從自己的包裡拿出了水杯倒了一些水在狗狗的碗裡。
很快,身後便有沉重的腳步聲響起,是男人回家了。
路燈下,他手中舉著個酒瓶搖搖晃晃的就往回走,在看見宋伊的存在時顯然還愣了一下。
男人舉著酒瓶指著宋伊便罵道:“你什麼人啊?為什麼站在我家門口!”
男人走了過來正想要發怒,卻在看清宋伊麵龐的那一刻愣住了。
他抬起手揉了揉眼睛,在認出宋伊的那一刻酒意瞬間就清醒了,警惕地問道:“你來乾什麼?還有,你怎麼知道我家的?”
宋伊沒有回答,隻是朝他露出了略顯古怪的微笑,並且在心裡開始思考了起來。
既然這隻狗斷了一條腿,奶奶的臉上也有傷痕,那麼也就打男人的腿和臉好了。
欺負老人,虐待動物,最沒品的事情他都乾了,真是個徹頭徹尾的人渣。
見宋伊不回答男人便以為她是怕了,又或者是酒壯慫人膽,他嘴裡罵罵咧咧道:“真晦氣!趕緊滾!”
他說完還一腳踢翻了狗狗麵前裝著水的碗,便準備無視宋伊的存在直接回家。
宋伊伸手握住了男人的肩膀,聲音平靜,“我說過你可以走了嗎?”
“那你還想怎麼樣?”男人把酒瓶高高舉起,“滾!哪來的□□彆靠近老子!老子可沒錢給你!”
宋伊依舊沒搭理男人,隻是抬起一腳狠狠的踹在了他的小腿上,在他不受控製跪在地上的同時又直接打落了他手中的酒瓶。
“砰——”的一聲。
酒瓶摔在地上,變成無數玻璃碎片。
宋伊彎腰,又將其中最大的一塊玻璃碎片撿起,居高臨下地將它抵在了男人的太陽穴處。
仿佛下一秒,隻要她稍一用力,這塊玻璃就會劃破脆弱的肌膚。
男人此刻害怕的渾身都在顫抖,那天臉被摁在油鍋前的恐懼再一次將他支配,原本因為醉酒生出的幾分膽也硬生生又給嚇沒了。
他求饒道:“你拿開!快把這東西拿開!我不敢了!真的再也不敢了!”
宋伊:“可你上次也是這麼說的。”
意識到求饒沒用,男人便又顫抖著說:“你這是犯法的!我可以報警讓警察抓你!”
“哦,你覺得會有人信嗎?”宋伊說這話時笑意盈盈地望著他,滿眼無辜。
男人見她軟硬不吃,害怕愈發加重,但還是問道:“那你到底想怎麼樣?”
宋伊的聲音平靜,“當然是一報還一報。”
宋伊說著便往後退了好幾步,從地上撿起了塊石頭,微微眯眼瞄準了男人的額頭。
用力,扔——
男人來不及躲閃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捂著額頭痛叫出了聲,有血順著他指縫滑落。
宋伊又走上前去,彎腰扒開了男人的手指,檢查著他額頭上的傷口。
好像不夠深。
而突然間身後有道冷淡的聲音響起,帶著些許疑惑,“你在做什麼?”
宋伊轉過身去,卻有些意外的發現是個熟人,是那天沈煜景帶她去男高見到的那位。
少年看見宋伊的那一刻,狹長的眸底閃過一絲意外情緒。
宋伊皺眉看著那人的名字,認認真真想了半天,喊出了他的名字,“張徹?”
許徹沉默了幾秒也沒有糾正她,在看見地上男人的那一刻又有些意外的看向宋伊,問道:“這是你做的?”
“對啊。”宋伊點頭,然後又很奇怪的問他,“不過大晚上的,你怎麼會在這裡?”
許徹指了指地上的男人,“很巧,和你一樣,我也是來找他算筆賬的。”
男人見狀,隨即嚇得整個人抖得更厲害,恐懼卻又不知道今天到底是觸了什麼黴神,怎麼找他麻煩的人一個接一個的來。
既然是沈煜景的死對頭,那這位下手應該也不會太輕了。
宋伊這樣想著,便很善良的往旁邊讓了幾步,說:“請。”
許徹走近,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包餐巾紙遞給了宋伊,隻說了一個字,“手。”
宋伊低頭,這才意外的發現自己的手上沾了些男人的鮮血,於是便接過了紙。
看著兩人交談,男人便從地上站了起來,想趁機進屋躲避。
當然,他又一次失敗了。
許徹的腳直接踢上了男人的小腿,隨即一拳又狠狠砸在了他的背上,打人那叫一個快準狠。
宋伊張開五指虛假地捂住了眼睛,心想——
真殘暴啊。
不過看著也挺解氣的。
很快,男人便躺在地上一個勁的哀嚎著,哭著求許徹饒他一命。
許徹彎下腰,在男人耳邊說了句話,然後便狠狠將他踹到了一邊。
而男人身後那條狗卻站了起來,哪怕腿受傷的那麼嚴重也一瘸一拐地到了繩子的最大範圍處,擋在男人的身邊。
它一個勁地對著許徹吼叫著,倘若不是有繩子拴著可能都要撲上去咬他了,和剛剛溫順的模樣判若兩狗。
它還在儘力的去保護自己的主人,哪怕他從未對它有過一絲疼愛。
宋伊出聲製止道:“行了,你再打下去他就真的要出事了。”
許徹回頭看向她,問道:“你怎麼還在這?”
宋伊聳了聳肩,老老實實地回答,“原本想著等你打完我再給他補兩腳,但現在看來好像沒這個必要了。”
因為許徹下手……比她狠。
聽完宋伊的回答,許徹沒有再說什麼,隻是輕蔑地看著地上的男人,說了一個字,“滾。”
男人連站起來都廢力,連滾帶爬地逃進了屋。
門口的狗狗看出主人暫時沒有危險了,這才退回了原來的位置,但還是警惕地看著許徹,又“汪汪”叫了兩聲。
宋伊說著便把剛剛那包餐巾紙又遞給了許徹,說:“你手上也沾到了。”
“謝謝。”許徹道謝之後便接回了原本就屬於自己的紙,問道:“沈煜景呢?他怎麼讓你一個人就來了。”
宋伊皺了皺眉,不明白這跟沈煜景有什麼關係。
但隨即想到了上次見麵的場景,她便明白了,這個人一定是把她當成……沈煜景的小弟了!
於是宋伊回答:“這是個人恩怨。”
許徹隨口一問,“他怎麼得罪你了?”
宋伊回答道:“他欺負一個賣炸串的老奶奶,老奶奶家裡有兩個孫子但是都很少回來,她平時一個人也就靠炸串攤賺點小錢,還要被這種地痞流氓欺負,怪可憐的。”
聽見宋伊的回答,許徹的眼底倒是閃過了些許詫異神色,“沒想到沈煜景自己不怎麼樣,女朋友倒是挺不錯的。”
聽見許徹這話,宋伊才明白他到底誤會了什麼。
於是她立刻解釋道:“不不不,我和沈煜景不是男女朋友,我們隻是普通的隔壁班同學,關係不怎麼熟的那種。”
許徹垂著眸子,似乎是在思考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