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並不高,沉沉的,恰似中世紀的古鐘,卻有種說不出的冷厲,讓人不安。
鐘霆夫婦早已經嚇破了膽,兩人互相攙扶著,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在他們認知裡,紹京宴從來不喜歡、不承認鐘蔓,甚至算得上厭惡。
他怎麼會幫她?
還說,她是他的妻子!
鐘霆咽了口唾沫,腮幫子咬得緊緊的,腦門子上滑下冷汗。
“這個,這個……這是我們父女之間……”
他聲音嗡嗡的,越說越小。
畢竟紹京宴的目光太駭人了。
楊舒雅同樣喉嚨發緊心發慌。
她向來長袖善舞巧舌如簧,再大的風浪,也能憑借一張巧嘴輕鬆化解。
可是麵對這個厲害的年輕人,她竟然毫無辦法。
紹京宴生氣起來,誰敢招惹?
在場所有人,唯有鐘蔓是淡定的。
她靜靜地看著眼前一幕,已經將心頭的驚訝按捺。
從前每一次這兩夫婦上門來,他根本不待見,連裝樣子都不願。
她也曾多次求他幫忙,他不僅不幫,反而冷語羞辱。
今天卻一反常態。
“父親,楊女士,簽了吧,對你對我都好。”鐘蔓淡淡說了一句,打破沉寂。
她沒看紹京宴,不過他在這兒,那對狗夫妻指定安分些。
鐘霆跟楊舒雅心都在滴血。
兩人互相握緊對方的手,目光流轉,大腦風暴早已經開始,卻束手無策。
這個死丫頭不知道用了什麼法子,竟然讓紹京宴開了口。
搞得他們現在他們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怎麼,還沒想好?”紹京宴忽然冷笑,俊美的麵孔上滿是嘲諷。
楊舒雅嚇得渾身一顫,攥緊了鐘霆,臉色煞白。
“簽,簽簽!”鐘霆像下了什麼重大決心一樣,咬著牙,惡狠狠瞪了鐘蔓一眼。
最終還是顫抖著手,在那白紙黑字上簽了名。
鐘蔓十分滿意。
這份合同是找宋清參謀過的,絕對具有法律效益。
從這一刻開始,她也算是星宇集團的一個小股東了。
往後,她會拿到更多。
“勞煩二位了,慢走不送。”鐘蔓將合同交給荷媽,唇角勾了勾。
“死丫頭,彆忘了你答應我們的!”鐘霆冷哼一聲,悻悻地走了。
荷媽招呼所有女傭下去。
偌大的客廳,隻剩他們兩個。
鐘蔓掀了掀眼皮子,起身往客房走。
紹京宴將她叫住:“好歹我也算幫了你,你就沒一句話要說?”
語氣有幾分古怪。
鐘蔓後背一頓,並沒有回頭,隻是側過臉,淡漠的說:“紹總,我沒要求你幫我。”
就算他不來,她也有辦法應對,他來了,她還得說句謝謝麼?
紹京宴劍眉頓時蹙起,憋悶極了,“你知不知好歹,有沒有良心?”
“紹總今天回來,專為了吵架?”鐘蔓轉身,兩手環胸,冷眼看著他。
紹京宴被她審視的目光盯得渾身不舒服,竟然首先彆開臉,咳嗽一聲。
“自然不是。”他冷然道:“律師起草了協議,你看看,沒什麼問題就簽了,省的夜長夢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