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韓元的酒館來了一個奇怪的家夥。 叫了一壇酒要了一碟小菜,一個人坐在角落痛飲了起來。 看著這人窮酸書生的模樣,韓元也就是看了一眼便沒在關注。 畢竟這些日子來的窮酸書生沒有一百也有九十九了,要是每個人都向他討教,那這生意還做嗎? 本來剛開始是報著投資的想法,結果這筆投資顯然是賠了,來的都是一些窮酸書生,像老李那樣大氣的一個都沒有。 店內除了那個奇怪的人就沒了其他客人,韓元百無聊賴的趴在櫃台上望著門外的大街。 這老李都好久沒了,有點想念了。嗯,主要是想他的錢了。 那杜噴子也不說來,難不成不要命了? 給他看病自己不好意思收錢,本來打算等他來了宰他一頓就當看病錢了。 結果這麼久都沒見人影,難不成已經離開人世了? 不對啊,自己看著那噴子還沒有那麼嚴重,就是生肉生魚的寄生蟲多了,打蟲就行了,短時間不會死的。 “哎……” 就在韓元胡思亂想的時候,一聲歎息打斷了他的胡思亂想。 韓元轉頭望去,那個奇怪的人顯得格外的落寞,仿佛渾身散發著悲傷。 難不成失戀了? 借酒消愁? 然後自殺? 韓元的思緒一下子活躍了起來。 這不成,要是死在自己店裡自己這生意還做嗎? 韓元轉頭進了後廚,沒多久,便端著幾盤菜走了出來,徑直向著那窮酸書生而去了。一屁股坐在那書生對麵。 韓元抬頭望去,那人灰頭土臉的,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窮酸味,舉手投足之間全是那窮酸書生的做派。 唯一與眾不同的應該是他的眼睛了。 那雙眼睛,炯炯有神,帶著一絲的倔強和渴望。 “掌櫃你這是?”窮酸書生看著韓元的動作有些迷茫的拱手問道。 韓元搖搖頭,拿起筷子,“行了,沒彆人,來一起吃。” 那窮酸書生正要開口呢,韓元仿佛洞察了他的想法,“人麼,在這個世上就是要經過磨難才能綻放出光芒。看你也是那些參加科舉的考生吧,送你一句,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 說完韓元同情的拍拍了那窮酸書生的肩膀, “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那書生默念了幾次,眼睛一亮,站起來恭敬的朝著韓元行一禮道:“馬周多謝掌櫃教導。” 馬周?What? 韓元感覺自己腦門一陣酸痛,兩隻耳朵之中都是嗡嗡的。 馬周這個人......自己可是聽說過的,曆史上這家夥簡直就是一個開掛般的存在,從懷才不遇,寄宿於中郎將何常家裡,後麵因一封奏折被李二這家夥看重。 兩人交談之後,李二直呼此人有經天緯地之才,立刻用他,短短數年時間,這個人便轉身轉變成為一方重臣。 這尼瑪簡直就是開掛一般的存在。 現在...... 現在是貞觀三年,這個馬周應該還沒有接觸到李二這家夥呢,按照前世的說法,他應該還在養馬呢。 沒想到這家夥竟然送上門來了,這怎麼可能這麼放過他呢? 估計這家夥也是四處投書希望彆人能夠引薦他,可引薦哪裡是這麼簡單的事情呢,那些身居廟堂之高的人,估計對他的投書看一眼的興趣都沒有。 不過彆人不知道馬周的才能,韓元可是知道的,再說了雪中送炭,總比錦上添花好。 馬周此刻心裡滿是感動,從他辭掉文吏之職義無反顧的來到這繁華的長安,隻可惜,卻無他落腳之處。 韓元開始打起自己的小九九了,這個人投資是穩賺不賠的,到時候不管怎麼說他都要感激一下自己,自己也算是有官府的後台了。 再說這人要是真的入朝為官了,那麼自己也算是給自己這小酒館打了廣告,就當做投資了,穩賺不賠。 怎麼算都是韓元賺的多。 韓元拍著馬周的肩膀說道:“小馬啊,以後跟著我吃香的喝辣的吧!” 馬周:“......” 韓元看著馬周一臉狐疑的,輕笑一聲,“我對你可沒有什麼想法,你有什麼值得我看上的東西呢?想必你也沒有去處吧,以後在這裡當個夥計吧,也能多一份收入。” 馬周看著韓元的樣子,思索了便可點點頭。 他看著掌櫃的眉清目秀,不像是什麼壞人,再說,自己也沒有什麼值得他惦記的東西。 “行了,後院左邊那間你住就可以,也就午時和傍晚人多,其餘時候你可以閒著。”韓元看著馬周那一臉感激的樣子,絲毫不在意的擺擺手道。 “多謝掌櫃,若有日蒙朝廷重用,恩公之舉,沒齒難忘。”馬周內心狂喜,方才還是一副淡然的樣子,這下直接拜了下來。 韓元樂嗬嗬的看著馬周,其實,這被人奉承,真爽。 “你起來吧,你說你要入朝廷?” “是,苦讀十年,當報效朝廷。”馬周的眼眶紅著說道。 “嗯,行吧,我到時候找個朋友看看能不能把你引薦上去。不過到時候你能不能被朝廷重用就要看你自己了。”韓元長歎一聲,裝作猶豫的開口道。 “這...”馬周內心狂喜,他甚至引薦的難處,沒想到這一小小酒館竟然認識朝中為官之人,淚水噴湧而出,不爭氣的跪了下來,哽咽道:“若是能的朝廷重用,縱使粉身碎骨,也難報恩公。” 他這番話,純粹是發自內心,畢竟他來長安這麼久了,投出的文書不計其數,沒有一個人能看的起他,而這個初見的酒館掌櫃竟然願意找朋友引薦自己。 韓元笑嗬嗬道:“小馬啊,行了,這頓飯錢就從你這個工錢出了,記得把這小店從新打掃一下。我看好你哦!” 馬周:“......” 韓元起身拍拍馬周的肩膀,便向著後院而去。 馬周則是站在原地久久不能自己,恩公這是想要磨練自己。自己一定不能辜負恩公的期望。 故天將降大任於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馬周用那臟兮兮的袖子抹了一把眼淚,拎著毛巾就開始打掃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