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時燁走過來,無情地戳破了遊小浮的那點虛假的幻想。
“她死了。”他對著遊小浮重複了一遍,“仵作檢查了,窒息死。”
“沒人喊你。”
遊小浮的視線逐漸地鎖定在褚時燁身上,她定定地看著他半晌。
驚紅擔心地在旁,隨時等著遊小浮再次激動起來時能穩住她。
可好半天過去,遊小浮都沒有什麼動靜,反而還低下頭去。
好像在自己思索著什麼事。
可她太安靜了,更讓人擔心。
驚紅試著喚她:“姑娘?你……”
遊小浮又抬起頭來,她這會看起來很冷靜,她問褚時燁:“您剛說綠柳是,怎麼死的?”
褚時燁:“窒息。”
“窒息有很多。”掐死的,上吊死的,淹死的,都會是窒息。
褚時燁:“不知。”
遊小浮眼神有了波動:“怎會不知?不是請了仵作了嗎?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褚時燁瞥她,就她這態度,他就能治她的罪了,但他選擇寬容她,還將仵作查驗過的事告訴她:“她表麵沒有任何外傷,沒有淹過水的痕跡,口腔喉嚨乃至胸腔沒有什麼不明之物,就像是自己憋住了呼吸,把自己憋死的。”
遊小浮胸口較大地起伏起來:“殿下,這話,您信嗎?”
因為人體的自救機製,是很難不靠任何物件,就自己把自己憋死的,因為就算自己憋住不呼吸,一旦昏迷了,還是會自主呼吸的。
更何況,綠柳好好的,怎麼可能自己把自己憋死?
褚時燁狀似無所謂地道:“她若是不想活了,凡事自有可能。”
遊小浮聽得不敢置信地站起來,不要驚紅扶她,她自己走到褚時燁跟前,仰著頭瞪他:“殿下的意思,這事就定性為,綠柳不想活了,她是自殺的?”
褚時燁:“不然?”
“她不可能自殺!”遊小浮脫去冷靜的外衣提高音量,因為身體虛,但說一句她就開始喘,身子往前弓著。
可她還是堅持站著,堅持跟褚時燁“理論”:“她還有母親要照顧,她很在乎她的母親,她是、她是不可能……”她捂著胸口,“自殺的!”
褚時疏手抬了下,想去扶她,最後又放下了手臂,表現得冷漠:“那又如何,一個宮女而已。”
“她不止是一個宮女!”遊小浮直接朝褚時燁吼了出來。
褚時燁冷眼看著她:“不然?她是誰?”
“她……”她是她的希望!
話梗在遊小浮喉嚨裡,最後從她嘴裡溢出的,是鮮血。
遊小浮彎腰下急促地喘著,捂著胸口,一度撐不住,但她又直起了身,她堅定地對褚時燁說:“殿下,這事,能否讓奴婢去查。”
褚時燁才是真的冷靜到極致:“給孤一個讓你查的理由。”
遊小浮咽下喉嚨裡的血:“是,綠柳隻是個宮女,微不足道,死便死了。可她死得蹊蹺,又是在東宮裡,殿下就不怕東宮裡藏著宵小歹徒,隨時可能對主子們不利?不查清楚,您真的能安枕嗎?”
“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