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薑大人用當年的恩典求的,薑大人為官勤勤懇懇,兢兢業業,從不敢拿當年的恩典說事,現在豁出臉麵來求恩典,必是沒辦法才來。若是不允,以後皇室豈不是失了信用,作為儲君,是不是該為了皇室出一份力?
是不是該為自個父皇分擔?
幾乎快明著說,太子如果不同意,那就是不忠不孝!
太子心裡跟明鏡似的。
身為儲君,他目前為止就娶了個太子妃,兩個側妃位一直空著,他已經娶了戶部尚書的女兒,皇上決不允許他的側妃再娶那些有權勢的,怕他的勢力過於壯大。
薑大人的外室之女,那可太好了,薑大人的官職不算低,但沒有什麼實權,在政治上其實幫不了太子許多,而養在外室的女兒,好人家的都不會想娶的,一來不是養在主母下的,怕教養不好,名聲也不好,二來,說直白點就是看不起、看不上。
太子娶一個外室之女...是會被取笑的。
換做平時,皇上就算有心要壓製太子,也不可能把一個外室之女指給太子,那是會令人詬病的。
可現在不一樣了,薑大人自己用恩典求的,是為了給皇後衝喜的,最後是太子“自己願意”的。
太子麵色沉沉,又不敢直接拒絕地應下,表示會好好想想,然後臉色難看地離開了禦書房。
但回到他的馬車上後,他就收起了怒容,無所謂地端正坐著,閉目養神。
馬車行駛一段後,偷偷上來了個人,是朝中的某個大臣的心腹,來跟太子彙報情況,包括對薑大人的調查。
“薑河在外麵確實有個女兒,養在他的老家,路程比較遠,薑河自個恐怕都沒怎麼見過這個女兒,也不知道怎麼突然就接回來了。”
“我家大人讓殿下當心,這事古怪,薑河可能是受了什麼人的指使,此事萬萬不可答應。”
褚時燁端起常公公泡好的茶,優雅自如地品了一口,他不急不躁不憂不豫:“此事也算是個樂子,倒不如讓大夥都知道知道。”
“殿下,您這是……”那位心腹看不明白太子的操作。
常公公:“就這般回稟你家大人就是。”
“是。”
那人走後,常公公給太子重新添上茶水:“殿下,您打算真娶薑大人那位女兒?那可是側妃之位。”
“一個位份而已,給不給,看孤心情。”褚時燁舉杯,看著杯中的茶水,也沒說他是要答應還是不答應,“但想拿捏孤,不付出點代價怎行?”
皇上想讓他去抵恩典,想壓製他,還想當他的好父皇?
那怎麼能行,有樂,不得同享?
——
褚時燁正在處理公事,批閱奏章,一名宮女端著新泡好的茶過來,仔細地將茶杯放在褚時燁的手邊,替換掉前麵的茶杯。
褚時燁順手端起茶杯,一邊盯著公文一邊掀開杯蓋,端著杯子喝了起來。
一口,褚時燁眉頭一冷。
他沒摔杯子,茶杯被他放了回去,然後才瞥向剛剛送茶過來的宮女:“冷茶?”
常公公一聽,立馬端起茶杯一看,比太子反應還大的,尖著嗓子嗬斥:“大膽,竟敢給太子殿下泡冷茶!來人,把她拖下去,杖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