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大人歎息一聲,朝遊小浮拱了拱手,雖沒說,但態度已經表明了:隻能這樣了。
遊小浮轉而看向了景王,作為隊伍的最高執行人,隻要景王要救,大家就得聽他的。
景王神色沉凝地眺望了一眼白茫茫的城鎮,最後道:“按慶大人的意思來。”
遊小浮還想說,景王搶先道:“我們確實得保存實力,後麵需要我們的地方還很多,小嫂嫂切勿任性。”
李大人諷刺道:“王爺見諒,側妃娘娘到底是女人,難免心軟些,少了大局。”
景王瞥了李大人一眼:“小嫂嫂回馬車裡歇歇吧,你這身體還是不要操勞的好,後麵的路更艱難,你的身體可得撐住。”
遊小浮定著眼睛看了看景王,隨即又把在場的人掃了一圈,自覺無能為力的慶大人,另外三個不為整個城鎮惋惜,反而還在借此踩她笑她的“大官老爺”,還有一個作壁上觀的司潛將軍。
“好好好...”她明白了,便也不打算繼續浪費時間在這些人身上,她冷漠應道,“那便請各位大人好好歇著吧。希望你們以後吃的每一口糧,都能覺得安心。”
不等他們的回應,遊小浮攏了攏披風,轉身朝鎮子的方向,茫茫一片白的方向走去了幾步,與他們拉開了距離。
在他人看來,那脆弱瘦小的身形,逐漸地鑲進了白的世界裡,孤寂、脆弱,又仿佛無端地生出了什麼讓人無法撼動的力量來。
她望著眼前的白……在看她看來,這些白,是世界最悲涼的歌。
仔細聽,是每一個埋在雪下的亡魂的哀歌!
“東宮的護衛何在!”
她音量不大,還帶著病弱的虛,卻十分堅定。
所有褚時燁派來的護衛,包括高祿,都在這一刻站了出來:
“在!”
“本妃今日,就想將這個城鎮翻上一翻,各位,可否陪我,任性這一把?”
“任憑側妃娘娘差遣!”
聲音整齊劃一,沒有一絲絲猶豫!
“好!”遊小浮側頭看向景王,“我們已經到了吉麗府,這就是我們要救援的地方,如果來看一眼就算了,你們打道回府如何?”
她將嘲諷返回。
儲存實力?怎麼才算儲存實力?要存多久?什麼時機才能使用?
如果眼前的哀歌聽不到,要去救多遠的遠方?
完全可以一批人在前方開路,一批人在後麵多找找人找找希望,整整兩千將士呢,怎麼就不能找一找了?
好,他們不找,她找!
遊小浮朝景王那邊諷笑了下,等轉回頭來時,麵色凝重肅穆,她抬起手,做了個向前的手勢。
東宮的護衛們就越過她,衝向了城鎮。
遊小浮睜眼看著。
她也知道希望渺茫,但那又如何,哪怕隻有萬分之一的機會,那也要挖挖看!
哪怕整個城鎮裡,真的再無一個活人,可萬一呢?
她堅信,這個城鎮裡的某個角落,定然有受災受困的人,憑靠著一點點微弱的希望再堅持著,她既然來了,既然站在了這裡,就是來替他們抓住希望的。
遊小浮沒有口上讓護衛去找,自己就回馬車,她知道自己身體情況很糟糕,要她挖掘什麼她做不到,還可能成為累贅,可她五感靈敏,或許她能聽到什麼有用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