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小浮使勁地將褚時燁的手指從自己的嘴裡抵出去,豈料她這一動作,帶來的是寒光一現。
他又動刀子了,她感覺到風聲從耳邊響起,迅速地劃過,讓她幾乎要以為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被割下來了!
可再一看,發現他隻是用刀子割下了她一簇頭發。
遊小浮心跳加快,又偷偷地鬆口氣。
不想活跟身體受折磨,那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概念。
而割下她頭發的褚時燁,乾淨的手捧著那簇頭發,從她的身上起來了。
他站在床邊,靜靜地凝視她片刻,就轉身取來了那張跟她等身高的畫,他將畫對著她掛在牆上。
他帶血的手,輕輕地點了一下空白的臉上,也不知道是要點綴哪裡,看著像是不小心沾上的紅色汙點。
下一秒,他帶血的手掌,整個地拍在了畫裡女人的“衣服”上,他好像感受不到掌心傷口帶來的疼一樣,肆意地在紙上轉動橫掃,將應該是白色的袍子染上了紅色!
等那等身高的畫裡女人的袍子完全變成了紅色,哪怕沒有五官,這幅畫依舊足夠震撼人。
畫裡的女人微側著身子坐在椅子上,隻坐了不到三分之一的位置,人傾斜在椅背上,雙腿倒沒有疊著,而是朝側前伸直著,衣擺也隨著下垂,一隻細白的腿露著,另一隻被要掉不掉的衣擺遮著。
整個呈現出來的就是隨意的、放鬆的和慵懶的。
可再隨意放肆的坐姿,都掩蓋不住女人獨有的妖豔冶麗,哪怕她沒有畫出五官。
白色沒有上色時可能還沒那麼明顯,當她的衣袍全“塗”上血紅後,就給人一種極其強烈的,畫中的女妖馬上就要從畫裡出來的驚愣感。
甚至會感到害怕,害怕她出來後,會剝人的皮子,來製作她的臉她的皮膚,然後做一個以假亂真的人類,複活!
遊小浮單單盯著這畫看了一會,就感覺自己的心跳快從喉嚨口跳出來了!
等她回過神時,眼角掃到牢房的門怎麼開了?
剛剛女獄卒出去的時候,明明是把門關好的了,這會怎麼開了個縫?
下一秒,就有個人從褚時燁的頭頂上直直垂落,竟是一穿著夜行衣的刺客,手中的匕首徑直地刺向褚時燁。
褚時燁還在卷著她的那簇發絲,似乎是沒發現刺客的逼近……
遊小浮看到的瞬間就喊了出來,但對方刺殺的速度特彆快,她才“啊”了一聲,人家就已經到了褚時燁的腦袋上方。
定定地看著畫的褚時燁這才動了,他先將打了結的發絲藏起來放好,然後在匕首碰到自己的一瞬間,他抓住了刺客的手,以這手為點,將刺客重重甩在了地上。
隨即,他又彎腰提著刺客的領子將其提了起來,讓刺客站好。
刺客正要借此再次出手,可褚時燁動作比他更快的,握住對方的手,一個反手,將刺客手裡攥著的刀,反紮進刺客的腹中。
一下不夠,刀子抽出來,再紮進去……
褚時燁的眉目都沒變化,甚至都沒有焦點地看著虛空,但他的手沒停,一下又一下,一下又一下……越來越狠,越來越快,就像要把所有沒有發作在遊小浮身上的不痛快,全發泄在這刺客上,一下又一下……
好像永遠都滿足不了心中的虛無,怎麼都發泄不完那無儘的憤怒。
“夠了!夠了!褚時燁!夠了!”遊小浮被綁著還是沒法動,隻能大聲地喊著褚時燁,希望能把他喊清醒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