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並不在意這些……你更不應該在意這些……”
他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比比東,如果是年輕時候的他,大概率會情緒失控說些不由心的話,但現在的他經曆了二十年的低穀與沉寂,也不如少年時候那般敏感自卑。
他能更深切地體會到比比東這番話下的痛苦與悲鳴。
雙手幾近顫抖地捧上那張他曾魂牽夢縈的嬌顏。
“你還記得你剛才說了什麼?你是武魂殿教皇啊!”
驕傲的比比東……
驕傲的武魂殿教皇……
遠沒有眼前這個親口說她自己肮臟了的女人更讓他心痛自責。
也讓他對已故教皇的恨意再度拔高。
從來就不存在“肮臟”這個詞。
年少的他是驕傲的,而眼前這個女人少女時期又何嘗不驕傲到了骨子裡?
他們骨子裡是一類人。
所以,玉小剛才難以想象—
—
究竟是多大的痛苦,將她的驕傲自尊擊碎,讓她說出如此悲觀又自輕自賤的話?
這一瞬,他前所未有的清醒意識到一點——
那個驕傲的少女被千尋疾被比比東被世俗,徹底扼殺了。
他還能讓那個少女活過來嗎?
迷茫僅有一瞬,他又堅定了自己的心。
“我與二龍坦白了——我愛的人是你。”
玉小剛向柳二龍坦白,換來對方一記拳頭。以前的他是懦弱的,總因為自己的自卑和敏感而逃避感情問題,拖累了柳二龍,也讓比比東陷入了痛苦之中,但這段糾纏的感情總該有個結局。
“男人的話,我不信。”
強烈的情緒發泄,饒是比比東也覺得有些疲累。
不是身體上的無力疲憊,而是精神上的源源不斷的虛軟。
待她回過神,她已經被抱著躺進軟綿錦被,玉小剛的氣息就在一邊。
比比東神情一僵,想起不好的記憶。
“先睡一會兒吧,養足了精神再談其他的。”
比比東冷嗤:“封號鬥羅可沒有這麼弱……”
玉小剛含糊應著:“對,就該是這樣……”
他太喜歡比比東驕傲自信的模樣了。
比比東微仰頭看著閉目小憩的男人。他蒼老了很多,鬢角是肉眼可見的灰白,眼底青黑,兩腮還有青色胡茬。及時閉眼也習慣性緊擰著眉頭,讓他看著比以前嚴肅了很多。
玉……小……剛……
比比東安靜躺在他懷中不敢動,直到他呼吸逐漸平穩下來才悄悄伸出手描繪著他的眉眼。
此刻的場景是她做夢都不敢奢想的美好。
她是在做夢嗎?
比比東不敢閉眼。
生怕閉上眼睛再醒來發現是自己在做夢。
如果是個夢,那就再長一點、長一點、長一點……
內心的貪婪透過那雙美眸,落在玉小剛的臉上,也驚動了閉眼假寐的男人。
他無奈睜開眼:“我不是真的睡了,東兒,你這樣看著我,我會很苦惱……”
少年時期就被迫掐斷的感情並未隨著那個幻術消失,反而默默積澱著,積澱了幾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