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還有一個小圓凳,看顏色應該是木製的,小小的,形狀並不是很規則,方映星猜測可能是缺掉的一塊。
在圓凳上方的估計是桌子,和圓凳一樣的顏色,上麵整齊地擺放著一團白色的物品。
方映星有些好奇地詢問老婆婆。
老婆婆笑著回答:”那是蠟燭啊,村裡的醫生說你的眼睛受傷了,但你還能看到啊,我可是做夢都想見到燃燒的蠟燭。“
方映星有些驚訝,在如此簡陋窮苦的地方,竟然會有如此多的蠟燭,看起來反而有些過於奢侈了。
他了解到老婆婆竟然是做蠟燭的,也把這些蠟燭賣出去,但很多情況下她都會親自去賣,因為她的大部分顧客都是山區裡的,電氣都還沒有普及。
方映星看著她瞎掉的眼睛和衰老的腿,不可置信地深吸一口氣。
在這裡恢複了幾天,方映星肉體表麵上的傷勢基本已經恢複了,雖然內部的經脈傷還是沒有任何恢複,但是令他欣慰的是,爾風的鈴鐺一直在修複他的眸子。
經過了幾天的恢複,雖然還是無法使用瞳術,但他的眼睛已經可以看清比較細致的東西了。
他能看清東西之後,第一個令他驚訝的就是老婆婆的蠟燭。
那是一個舊日的巷口,尋常的微風,和煦的陽光。在稻頂土牆之間,老婆婆坐在圓凳上,默默地做著蠟燭。她的手法嫻熟,像是在演繹一段古老的舞蹈。
蠟燭,不過是平凡之物,但經過老婆婆的手,仿佛成了寄托人們情感的信物。一支支、一束束,堆滿了她的工作台。從選材、磨製、熔蠟到拉絲、卷蠟,每一步都細致入微。那蠟香,淡淡的,帶著歲月的味道,仿佛能穿越時光,引來過往的回憶。
熔蠟如同人生,需要耐心與恒心。蠟在火上慢慢融化,一如歲月在人們臉上留下的痕跡。那紅紅的火焰,是生活的溫度,也是希望的象征。當蠟水慢慢變得柔滑,就如同老婆婆那顆曆儘滄桑,卻依然柔軟的心。
拉絲是一道繁瑣的工序。老婆婆手中的鐵勺仿佛魔法棒,蠟液從勺中流淌下來,逐漸凝固成絲。這絲,如同生命中的點滴,串聯起過去與未來。每一絲都凝聚著她的心血與汗水,也寄托著人們對光明的期盼。
卷蠟是最具藝術性的環節。那細細的蠟絲在老婆婆手中靈動翻飛,最後變成一支支美麗的蠟燭。看她的手法,從容不迫,仿佛是在與時光對話。每支蠟燭都像是她內心世界的寫照,充滿了深沉的情感與對生活的感悟。
方映星也不知多久沒有如此入迷地觀看一件事情了,他的眸子映照著一道道工序,不肯放過任何細節。
明明眼睛連蠟燭都看不到,手法卻是如此熟練。
他最近也經常幫老婆婆搬運材料之類的,做一些體力活,和她的關係也拉近了不少。
其實和絕大部分人一樣,他並不是很能理解,一個凡人,還失明,為何要做到如此地步,明明她本身的積蓄已經足夠養活她了。
方映星也從老婆婆那裡了解到了,這裡似乎並沒有離開天自城的管理區域,從地貌來看,方映星推測是密森的邊緣,因為這裡並沒有太多的樹木,但是山還是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