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總是睡不夠似得,每天睜眼的時候極少。卷翹的眼睫隨著風輕輕顫動,眼底的青色是怎麼也掩蓋不住的。
南玄戈每次看到這幅場景,總忍不住心尖發顫,控製不住的恐慌在內心發酵,他真的怕,哪****就這樣長睡不醒,再也看不到她對他的嬉笑怒罵,萬種不同的風情。
“流鳶?”
忍不住上前幾步,輕聲喚她。
“流鳶,流鳶……”
現在的蘇葵身體已然非常虛弱,日複一日的補藥隻能勉強維係她的壽命,卻換不回她的健康。
與其說是睡覺,不如說是昏睡,南玄戈連叫了幾聲,嗓音都帶了慌亂,她才迷迷糊糊地從黑暗中醒來,身體仍然是疲累狀態,讓她半闔著眼,視線沒有焦距道:“哦,玄戈啊,下早課了?”
南玄戈心裡難受霎時間猶如漫無邊際的荒漠彌漫開去,他勉強露出笑臉,語氣艱難卻故作開心道:“是啊,流鳶,彆睡了,我給你講講我今天早課發生的事情吧!”
“好啊……”蘇葵眨了眨眼,努力打起精神,不過堅持了幾秒鐘的功夫,無邊無際的黑暗又強拉著她向下墜去。
看著她精神不振無力掙紮的模樣,巨大的悲慟幾乎將他淹沒,他控製情緒,繼續說:“柳太傅年紀大了,今日已向皇上遞了致仕,皇上答應了,不日他便要回鄉養老去了。“
蘇葵眯著眼,伸出手去接頭頂落下的粉白花瓣,雪白的腕子幾乎透明,青色血管極其紮眼。
“柳太傅?他是個好老師……”
南玄戈點頭同意,“確實。”一邊聞聲細語地給她講述早課發生的事情,一邊動作輕柔的扶她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