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幾個字,溫淺嗓子裡像是哽了一團棉花,終究是沒忍住哭出了聲,破碎的哭聲就猶如周時凜此刻碎成幾瓣的心臟,他緊緊抱住她,就像抱住自己的另一半心臟。
“不哭了。”
“隻是離婚不是老死不相往來。”
他們還有以後。
他現在就是為了他們的以後而奮鬥,如果……那個時候她還要他的話……
溫淺倚靠在男人結實胸膛之上,他的懷抱很暖,可她的心很冷,他們還能有以後嗎?她知道離婚是為了保護自己不受牽連,那他怎麼辦?
一想到他即將獨自承受的風風雨雨。
她的心裡就湧上一種對未來的恐懼。
“我們還能見麵嗎?”
周時凜搖頭:“暫時不要,你最好搬進陸宅,想我的時候就拿出照片看一看,這就叫睹物思人。”
難為他還能開得出玩笑。
溫淺紅腫著眼睛,委屈地撇了撇嘴角:“可我們連張合照都沒有。”
“現在就去照。”
兩人一起去了縣城照相館,照了一張獨屬於彼此的合照,小小的照片承載了最後的歡喜,溫淺很努力地笑,可笑容再美,眼底也帶著憂傷。
周時凜側頭看她。
‘哢嚓’一聲。
相機定格在這一刻,她在笑,而他在看她。
照相的師傅不好意思地放下相機:“剛才那個鏡頭很有意境,我就照了下來,現在再重新照個正麵的,你們兩個一起看鏡頭。”
“不用了。”
周時凜覺得這樣就很好。
“什麼時候來取照片?”
“三天後。”
接過照相館開的單據,周時凜和溫淺並肩走出去,一路上誰都沒有說話,還未分開,彼此間已經縈繞了一絲淡淡的憂傷。
到了服裝店。
老遠就看見門口圍了一圈人,溫淺撥開人群擠進去,見是個中年女人正叫囂著要退貨,還說佳人服裝店店大欺客,漫天要價,賣給她的裙子比百貨商店都貴。
兩個店員急得滿頭汗。
“大姐,質量不一樣的啊。”
“我不管,給我退錢!”
那裙子已經穿得到處是臟汙,中年女人擺明了就是故意來鬨事的,周圍的人也看出來了,紛紛指責她不厚道。
中年女人才不管這些。
不給她退錢她就不走了。
“我天天來鬨,看你怎麼做生意。”
是啊,怎麼做生意。
溫淺的服裝店開了這麼久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又是在這麼個節骨眼上就很難讓人不多想,她很不齒這樣的行為,可能有什麼辦法。
鬨到派出所也就是個人糾紛。
她讓店員給中年女人退了錢。
看熱鬨的人群漸漸散去,周時凜上前一步,眸底是化不開的愧疚,他當然知道今天的事並非巧合,隻不過是對家的手段而已。
一步步試探底線。
逼得人退無可退。
就像那幾年的運動中一樣,把人往死裡折磨。
“對不起。”
溫淺輕歎口氣:“不是你的錯。”
錯就錯在這是個強權的社會,想要反抗就需要更強大,也許離婚的選擇是對的,對家明擺著不把周家搞得家破人亡誓不罷休,趁病要命,就算要不了命也不會讓人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