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時凜同樣回了個禮。
望著平靜的海麵,懸了很久的心終於徹底落下。
一切塵埃落定。
其實從他知道自己真實身份的那一刻起就知道這一天不會很遠,現在,他的任務完成了,儘管依舊沒有恢複記憶,但是,他的生活也該回歸正軌了。
“這次你立了這麼大的功,全係統通報表揚是少不了的。”
帶隊的公安很欣賞周時凜。
他還記得幾個月前,自己值班的時候,一個年輕人找到單位,說自己被不法分子控製了,問他是誰,他回了三個字——周時凜。
當時自己是什麼反應,差點將人給轟出去。
公安係統裡,誰不知道周時凜。
大名鼎鼎的烈士。
隻是見過他真容的人卻很少,當周時凜活生生站在自己麵前的時候,他還以為是個冒牌貨招搖撞騙都騙到公安局來了,最後查了檔案才確認了周時凜的身份。
隨後的一切就順利起來。
周時凜潛伏在明虹身邊,不光將犯罪團夥一網打儘,還揪出了為黑惡勢力衝當保護傘的劉伯言,劉伯言身居高位卻以權謀私,這樣的人,組織一定不會放過。
聽說他和周家還有不小的過節。
從周時凜的檔案來看,他從特戰飛行員被發配到基層派出所,這裡麵估計和劉伯言也脫不了關係。
“周同誌,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
是回部隊還是回到公安係統,任他選擇。
周時凜微微眯了眯幽深的眸子,薄唇勾起一抹細微的弧度,他說:“先回去看看我兒子——”
還有那個叫溫淺的女人。
他的妻子。
***
溫淺對此一無所知。
她沒有去刻意打聽過周時凜的消息,未來周時凜會怎樣,她也不願去想,活在當下,開開心心過好每一天就好。
隻是——
再次在公交站見到周時安的時候,她的好心情瞬間蕩然無存。
“你怎麼又來了?”
周時安沉默不語。
往日英氣斯文的麵容下隱藏著一絲不甘,眼底布滿紅血絲,嘴角乾澀起皮,身上隱約還透著一股汗臭味,周身都縈繞著一股頹廢氣息。
活像是個鬥敗的公雞。
這樣的周時安讓人覺得危險。
溫淺心頭猛地一跳,第六感告訴她應該立刻遠離周時安。
“沒什麼事我就走了。”
說罷,她繞過周時安就要走,擦身而過的時候,手腕卻被拽住,男人的掌心蒙著一層汗,不似周時凜那樣乾燥溫暖,反倒是泛著冰涼的冷意。
黏膩陰冷。
溫淺渾身不適,想也沒想就用力甩開。
可一向以斯文俊秀示人的周時安卻一個用力將她扯進自己懷裡,同時對著公交車站零星幾個等車的路人抱歉一笑:“不好意思,讓你們見笑了,我愛人她腦子不清醒。”
說著,他抬手指了指溫淺腦門,示意大家她有毛病。
路人頓時一副了然的神色。
“原來是個神經病啊。”
“年紀輕輕就神經了,長得這麼好看,真是可惜了。”
“趕緊走,彆被瘋子傳染了瘋病。”
一眨眼的功夫。
公交車站隻剩下周時安和溫淺。
溫淺莫名就想到人販子光天化日搶孩子的招數,不就和周時安現在用的手段如出一轍?一旦他的話被周圍所有人相信,自己就算是渾身長滿嘴都說不清。
彆人隻會說她是個神誌不清的‘瘋子’。
誰會相信瘋子的話?
沒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