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心裡,安無咎和沈惕的可信度都不高,至少他無法輕易相信。
最開始是他找了馬奎爾,告訴他隻要綁架了紅隊的那個小女孩,安無咎就一定會同意和他們賭這一把,他會表麵上請安無咎聯盟,背地裡其實和馬奎爾勾結,這樣一來,他們二人至少可以打擊目前排在第一的紅隊。
但事出意外,竟然是沈惕同意,並且要兩個人進來。
當時的周亦玨索性重新收買荷官,反水到沈惕與安無咎這邊,暗中放棄與馬奎爾的結盟,這兩個人都是熱身賽的獲勝者,能力不俗,跟他們一起更加容易贏。
至於奪的是安無咎的籌碼,還是馬奎爾的籌碼,都不重要,像周亦玨這樣的雙麵叛徒,隻想儘收漁翁之利。
隻不過意外太多,馬奎爾竟然不要這一張唾手而得的皇帝卡,導致現在他們陣營分裂開,騎士牌也不確定是否還在艾米手上。
可沈惕出牌,五次有四次艾米是不要的,放水的意圖也太過明顯。
輪到馬奎爾,在一連串的羞辱之下,他甩出五張K,“要了。”
他心中怒火難平,但這是賭博,他必須要讓自己冷靜下來,秋後算賬。
“這麼快就出了?”沈惕笑了笑,眉眼間都是戲謔,“我不要了。”
見他不要,馬奎爾心情不禁好了許多,想著差不多也應該歸他主導下一局了,畢竟方才沈惕上一輪出的四張J,一圈下來沒有人要。
“我剛剛一直在想……”安無咎左手的食指與中指夾著香煙,手肘支在桌麵,額角抵著手腕,一副沉然思考的模樣。
“我們之中,不是還有一個躲著的騎士牌嗎?”
周亦玨神色未動,心中卻對他第一個點出這張牌而感到意外。
“有沒有可能是自保?”安無咎抬起頭,“我的意思是,萬一一開始的時候,皇帝牌和侍衛牌就發到一起了呢?他不想自己獨自一個陣營,所以把皇帝牌給了下家,也隻有這種辦法,才能多一個隊友。如果真的是這樣,大家就算找侍衛,又有誰會懷疑到放棄皇帝牌的人頭上啊。”
周亦玨皺了皺眉。
他收買過荷官,不可能把兩張牌都發給馬奎爾。
但他忽然想到,艾米的魔術。
“你在胡說什麼?”馬奎爾情緒激動。
安無咎把手掌輕輕往下壓了壓,“彆激動,我隻是提出一種假設,因為我現在覺得,你們倆的針鋒相對,從一開始就來得太突然了。”
他瞥了一眼沈惕,“居然還把槍調出來了,怕不是拿我當個幌子吧。”
這話說得沈惕有點委屈。
拿槍就是為了你,為了你想一槍崩了他。
但他知道安無咎是表演,所以也順著演下去,,伸手奪走了安無咎手中的香煙,送到了自己唇邊,“你覺得我會為了這麼一點籌碼就背叛你嗎?”
“誰知道呢?人都是喜新厭舊的。”安無咎聳聳肩,笑起來異常美麗,“無所謂了,繼續打下去,總會有人露出馬腳的。”
他的聲音放得很輕,“背叛彆人的人,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說完,安無咎打出幾張牌,“五個A。”
原本以為是勝券在握的馬奎爾恨不得要開罵,這安無咎說到最後竟然把他的路給堵死了。
之前裝出一副沒有大牌的樣子做什麼?
“我不要。”艾米說,“我要不起。”
周亦玨不疾不徐道:“我也不要。”
“過。”馬奎爾煩躁不已。
最終轉回到沈惕,他笑了笑,優雅地用食指撣了撣煙灰,“我也不要。”
“那下一輪由我開始了。”
安無咎抬了抬眼,桌麵的正上方顯示著當前的回合數——從第四回合變成了第五回合。
“出個小點的吧,”安無咎笑著抽牌,“大家也都出出牌。”
“三個7。”
“我要。”艾米也打出自己的牌,“888,三個8。”
周亦玨看了一眼自己的手牌,較大一點的牌數量太多,拆起來不好出,於是他抽了更大的牌。
“三個K。”
輪到馬奎爾,他的怒火壓抑了太多太久,隻能在發牌上麵發泄,“三個A。”
他的牌一脫手,沈惕就吹了個口哨。
“過。”
安無咎也隨著沈惕說了“過”。
心心念念的主動權終於到了自己手裡,馬奎爾欣喜萬分,正要出牌,忽然,一個和他一樣係著黃色長帶的人跑了過來,喘得上氣不接下氣。馬奎爾一回頭,正是他安排了看守那個小姑娘的人。
“隊、隊長。”那人鼻青臉腫,湊到馬奎爾耳邊,用隻有馬奎爾能聽見的音量小聲向他報告,“紅隊那個小女孩,被人劫走了……”
“怎麼回事?”馬奎爾立刻質問。
“就……一個人端著香檳上來,還說給我們看手相,本來聊著天,突然就一棒子把小王打倒了,我當時嚇著了,他們四個人,我打不過……”
安無咎即便聽不見,猜也能猜到是什麼。
還真救出來了,也不白費他一番籌謀。
看這報信人臉上的傷,他們幾個還真是下手夠狠。
周亦玨提醒了一句,“埃夫隆先生。”
馬奎爾這才轉過臉,看向牌桌,他心內煩躁,甩出兩張牌,“對8。”
可就在出完牌的當下,他又有些後悔。
應該出些更多的牌。
但已經出出去了,他也沒辦法拿回來。
“這麼小啊。”艾米故意說,“該不會真的是給某人喂牌吧。”
沈惕故意做出皺眉的表情,扔出自己手裡的牌,“對K。”
從對8到對K……周亦玨注視著他們。
馬奎爾出這麼小的數,可沈惕立刻拔高到k,完全是在堵安無咎的牌。
安無咎冷哼一聲,“我說什麼來著?”
他眉頭一蹙,靠回到椅子上,“上完就翻臉。”
“你是真不打算吃回頭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