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她將耳機裡的設置打開,點擊了幾下,調整頻率。
“剛剛加布裡爾好像報了一串數字。”藤堂櫻說。
“嗯。”楊爾慈直接將那串長數字完整地輸入進去,然後開始緩慢地改變頻率參數。
調整時間超過了一分鐘。
就
在眾人都以為不會有結果的時候,竟突然再次聽到了加布裡爾的聲音。
“找到了。”楊爾慈低聲說。
安無咎試圖和對麵對話,“加布裡爾?聽得見我嗎?”
過了幾秒,安靜的飛行器裡傳來一個卡頓但驚訝的聲音,“草!安……安無咎?”
安無咎抬眼對楊爾慈露出一個驚喜的笑,然後繼續和加布裡爾溝通,“我聽到你的電台廣播了,你聽我說,不要坐方舟去那個無人島,那裡隻會讓你死得更快。”
“什麼……妹妹不見了……你在哪兒……我去找……”
“我現在在去沙文的路上,我給你一個地址,我們在那兒回合。”安無咎正說著,看到周亦玨正給他打手勢,一直在指他們的槍。
“哦對,我們可能需要武器,要大火力的,你現在能弄到嗎?”
過了一會兒,對麵傳來聲音。
“OK……帶去……除了槍,還要什麼類型的……”
“還要……”安無咎想了想,閉了閉眼,又睜開。
“要炸.藥。”
通話聲哢的一下就終止了,不知道是哪一頭的問題,不過好在他們要溝通的也差不多都溝通完了。
鬆浦守梨加快了速度,“那我們就過去找他?”
“嗯。”安無咎點頭。
他們核對了一遍所有人的時間,以最少的鐘益柔為準。
“還剩十五分鐘的時候要報給我們。”安無咎說,“我們先停止飛行下去補充時間。”
鐘益柔點頭,她認為安無咎太過擔心他們每一個人,肩上的擔子太重了。
“不要太擔心,無咎,我們有了經驗,這次一定會有好結果。”
安無咎輕聲嗯了一聲。
希望如此。
在鬆浦守梨平穩的飛行下,不到一個小時,他們就來到了約定好的地方。這裡是一個大學操場,但如今已經殘破不堪,空空蕩蕩。
他們將飛行器停在操場的正中間,依次下來,等待加布裡爾的到來。
淩晨的校園顯得陰森可怖,四處傳來簌簌聲,每個人都保持警惕,手持武器。
安無咎輕聲開口,將自己感應到的告訴他們:“小心點,這裡有汙染物。”
果不其然,這裡相繼出現了一些聞聲而來的汙染物,都被他們解決了。在眾人的幫助下,鐘益柔的時間又增加了半小時。
“有點困了。”藤堂櫻打了個哈欠。
“你可以睡一下,藤堂小姐。”鬆浦守梨說,“我幫你拿著槍。”
“不用了,謝謝你鬆浦。”藤堂櫻拍了拍自己的臉,打起精神來,“不過現在還不是睡覺的時候。”
就在此時,天空中傳來發動機運轉的噪音,越來越近,聲音特彆大。
眾人循聲望向天空,刺眼的燈光照下來,大家紛紛伸手擋眼。
降落的飛行器龐大無比,簡直就是架小型飛機,他們漸漸可以看到駕駛艙的窗戶。玻璃窗
內,一個戴著墨鏡一頭粉色爆炸頭的家夥正坐在裡麵,對方也看到了他們,食指中指並攏放到太陽穴,對著他們比了個敬禮的動作。
藤堂櫻被這架勢震撼到,不由得感歎:“有錢真好啊。”
楊爾慈倒是覺得很無語。
都什麼時候了,還顧著裝酷,果然是她相處不來的人。
稍顯漫長的降落結束,加布裡爾終於從駕駛艙出來,“這個大玩具買了還是第一次記用呢,還挺不錯。”
他朝安無咎走過來,“你小子怎麼狼狽成這樣?滿身都是血。”
安無咎看著他這幅樣子,歎了口氣,“你看起來好像也不是很著急。”
“不是,你聯係我之後,又有個人找到了我,是我小弟,他找到我妹妹了。”
聽到這句,安無咎吊著的心稍稍放下些。
加布裡爾把墨鏡往頭頂一推,蓬鬆的卷發像是被發箍束住,露出了他的眼睛,“你呢,找到了嗎?”
安無咎搖搖頭,“先不提這個了,你帶來了什麼?”
“差點忘了。”加布裡爾帶著他們過去,遙控打開了飛行器的後艙艙門,“這些,夠嗎?”
空間可觀的後艙裡堆滿了大批槍械子彈,以及堆成山的炸.藥。
“你哪兒來的這麼多?”楊爾慈皺眉說。
“啊,忘了說了。”加布裡爾自信地笑了笑,“我其實還做了一點小小的軍火生意。”
真行,錢全是走鋼索走來的。
“這也太多了吧。”鐘益柔這輩子沒見過這麼多炸.藥。
“我這不是怕你們要炸山嘛,就全拉來了。”加布裡爾看向一臉冷靜的安無咎,撞了撞他肩膀,“要這麼多,什麼計劃啊?”
“路上說。”安無咎雷厲風行道,“我們先去沙文,和沈惕他們回合。”
“沈惕,”周亦玨重複了一下這個名字,故意逗他,“萬一他死了呢?”
安無咎的臉上毫無波瀾,直接進入艙內,“他沒有死,我能感覺到。”
他的感覺並不是說說而已,從一開始的細微感知,到後來對汙染物心聲的了然,再到現在,他的心裡就像是有一根無形的線,牽扯著沈惕,而他始終能感覺到這根線輕微的動著,仿佛另一端是沈惕的呼吸。
“真好,我怎麼沒有這些特異功能。”周亦玨自嘲地笑了笑。
鬆浦詢問道,“我還是駕駛原來的吧。”
“行啊。”加布裡爾豪爽道,“帥哥,你給我當撩機。”
他們從這裡動身,前往沙文,中途大家短暫地休息了一下,為後麵的行動積攢精力。
安無咎也嘗試閉上眼。
可就在合眼的瞬間,眼前的畫麵就會突然回到小時候。
上一次他的記憶停住在病房裡,耳邊是心率監護儀停止的長音,意味著死亡。
而這一次,時間的齒輪似乎向前撥動了一些,還是孩子的他看到了另一隻周身散發詭異藍光的、充斥了整個房間的怪物,那顯然不是沈惕。
他甚至聽見了門外父親呼喊他的聲音。
所以在父親自殺前,他就直麵過邪神嗎?
畫麵中的自己完全失去了人的意識,就在他的人性完全覆滅之前,眼前出現了綠色的光。
閃爍著微光的鱗片,綠色的瞳孔。
兩個互斥的巨大力量衝擊著,藍色觸手突然出現在身後,穿透了他的胸口。
□□的瞬間,自己的鮮血飛濺出來,死亡極速逼近。
一滴血越過那雙綠色的眼眸。
濺落在他的眉心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