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 4 章(2 / 2)

周挽玉抬手摸上臉頰,好似被燈火晃了下眼,忽地就笑起來。

“你也說了,因為我惡毒啊。”

此言一出,許叢君更是惱怒,指著她便罵:“早知你現在這般忤逆不孝,當初我就該把你掐死……”

“娘!”突如其來的暴喝,震得院裡一下子寂若死灰。

是周家素來不服管教的小公子周殊衍。

聽聞家裡出了事兒,他手裡還握著來不及放下的馬鞭,幾步躥進院裡,開始對著許叢君大放厥詞:“娘你說話怎麼比我還不過腦子!虧你自詡淑女,有什麼事不能好好講嗎?”

“誰讓你來的,還嫌不夠丟人嗎?”許叢君心口劇烈起伏,自知失言,但被兒子當著這麼多人指責,也覺麵上掛不住。

“你也不問問你大姐乾了什麼。”

“我家丟的醜,還少嗎?”周殊衍嗤笑,“光說我,那你先問過我二姐乾了什麼嗎?”

剛束發的少年郎,眉目間還依稀可見稚嫩,穿著一襲紅袍,像是突然闖進僵局的一把火,燒得許叢君麵紅耳赤。

“沒問是吧,我就知道。”周殊衍了然,睨了眼狼狽至極的周清月,又轉頭看了看神色淡漠的周挽玉。

周清月淚如決堤,被他盯的縮了下,怯生生撲進許叢君懷裡藏起。

十多年了,這樣眼熟的場景他遭遇過太多次,不用猜,絕對又是她先動手,很多時候不是誰慘誰有理。

“每每我和二姐起爭執,你總是問也不問,就先罰我一頓,說什麼我是男子,合該讓著點女子。那我大姐呢?我大姐也是男子嗎?”

“你總不會又說,做姐姐的也該讓著小的吧?”不待許叢君反駁,周殊衍又意有所指:“娘,天底下沒有誰生來就該讓著誰,姐……”

他頓了頓,“不一樣的,人心是會涼的。”

“我……”許叢君啞口無言,蜷了蜷指尖,聽懂了兒子話語中隱含的深意。

與他們姐弟不同,周挽玉最為特殊。

她年輕那會,隨周柏川外派回京,途中早產生下一雙兒女,也不知是否因勞累顛簸所至,兒子剛出生不久就斷了氣。

那是她的頭一胎,日日期盼,卻沒料想盼來這樣一個結果,她哭得眼淚都乾了,不知怎的竟將一切錯誤都歸咎到了存活下來的女兒身上。

整個人渾渾噩噩的,看著繈褓中安睡的嬰孩,許叢君就忍不住會想,都是她搶奪了哥哥的生機,她怎麼不陪她哥哥一起去死。

嚴重的時候,她甚至真的動過手,還是遠在江南的婆母聽聞,不顧反對把女兒從她身邊搶走,帶得遠遠的親自養著,連定下挽月這個名字,她和丈夫都參與不得。

有道是母子連心,血濃於水,過了那個勁頭後,她又開始思念起這個的女兒。

中間許叢君曾去江南看過她,想要將她帶回京重修母女之情,可那時候的小挽月已經不認她了,對她怕的很,哭鬨著要祖母陪。

她逃似的回了京城,陷在無邊悔痛裡終日不得解脫,直到生下周清月,她便將一切疼愛都給了次女,似要把對頭一個女兒的虧欠,都彌補在周清月身上一樣,對她的事從不假手他人。

因此幾個孩子裡,隻有周清月是她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

許叢君習慣了事事護著她,也是氣昏了頭,才會口不擇言說出那句剜心的話,卻忘了周挽玉才剛回來,與她朝夕相處的時間,連一個月都沒有。

經此一遭,現在本就客氣有餘,親密不足的關係,隻怕是更疏遠了……

院子裡氣氛陷入僵持,隻能聽到周清月抽泣打嗝的聲音。

“好了。”周柏川開口,秉著家醜不能外揚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