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菊與刀》問世的同時,好巧不巧,南方那邊出了本《日本論》,兩書問世的時間相差不到半個月。
戴季陶的《日本論》,一向被視為研究日本的重要著作,日本學者認為它比《菊與刀》寫得更深刻。
畢竟,真正了解日本的,還得是中國人。
不過《菊與刀》被周赫煊大修改後,內容已經麵目全非,隻保留了原作者大致的思想,連內容框架都不一樣了。
上海。
國富門路有一棟小洋樓,是蔣百裡最近買下的。他把北平的舊居賣了7500大洋,又向興業銀行辦抵押貸款,終於湊夠錢在上海買了自己的房子。
北伐剛剛開始時,常凱申、孫傳芳和吳佩孚同時發出邀請,希望蔣百裡能去做他們的參謀長。
蔣百裡最開始答應了吳佩孚,但他不是去做官的,而是想奉勸吳佩孚跟廣州革命軍合作。吳佩孚當然不會聽從建議,於是蔣百裡便辭職走人了。
由於傳統的節義思想作祟,蔣百裡短期內不想事二主,隨即拒絕常凱申和孫傳芳的邀請。但他最終還是去了孫傳芳那邊,不是做五省聯軍參謀長,而是擔任類似於地方警備司令的職務。
蔣百裡這些年都不願摻和軍事和政事,頗有些棄武從文的意思。他撰寫的《歐洲文藝複興史》,到了21世紀,仍舊是中國美術專業學生的重要選讀書籍。未來中國曆史課本中,有關文藝複興意義的那塊,基本上沿用繼承了蔣百裡的觀點。
不僅如此,蔣百裡還參與創建了文學研究會,加入了新月社,於徐誌摩交情頗深。
兩年後蔣百裡入獄,徐誌摩激動之下,直接扛著鋪蓋卷陪蔣百裡坐牢——真在監獄打地鋪睡了一晚上。
自從孫傳芳兵敗失勢後,蔣百裡便處於賦閒狀態,每天的主要功課便是讀書看報。
最近,蔣百裡發現兩本有意思書,一本叫《菊與刀》,一本叫《日本論》。
蔣百裡先是看完了《日本論》,因為這本書字數更少。
怎麼說呢?
《日本論》在第一章就開宗明義,說中國人有研究日本問題的必要,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書中主要論述了日本的神權、皇權、文化、武士道思想,以及國體製度、社會階級、軍國主義、明治維新、南進北進(南為東南亞、太平洋,北為朝鮮、滿蒙)策略等內容。
總的說來,戴季陶的《日本論》一書,觀點客觀中肯,行文平和講理。既有對日本的批判和諷刺,也在某些地方有稍許美化,最大的優點是對日本國體構成和擴張策略分析得比較深入。
蔣百裡對《日本論》還是很讚許的,唯一讓他不喜歡的是,戴季陶在字裡行間,隱隱約約透出一種對日本的敬慕。
放下《日本論》,蔣百裡又開始《菊與刀》,隻看完開卷一段話,他就感到精神猛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