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謀之說:“正是犬子遠東和遠西,他們都是從英國劍橋大學畢業的。”
“原來是留洋歸來的高材生,”朱培德說,“如今江西百廢待興,正缺兩位公子這樣的人才,可一定要為家鄉建設好好出力啊。”
“那是肯定的,”張謀之笑道,又喝令兒子說,“遠東,遠西,還不快來拜見朱主席!”
張遠東語氣懶散地說:“朱主席好。”
張遠西卻格外熱情,激動地說:“下官見過朱主席!”
朱培德頷首問:“你在哪裡任職啊?”
張遠西回答說:“忝為九江建設局長。”
“嗯,好好努力,以後大有作為。”朱培德鼓勵道。
眾人來到客廳,張母親自端上冰鎮酸梅湯。
朱培德喝了一口,讚許道:“張夫人好手藝,這酸梅湯解暑又美味。”
張母笑道:“一點小飲品,不足掛齒。朱主席若是喜歡,我讓人送些去府上。”
“不用,”朱培德說著看向屋內的女子,最後把視線落到張樂怡身上,“這位女公子就是三小姐吧,果真溫柔賢淑,明誠好眼光!”
周赫煊笑了笑,偷偷朝張樂怡眨眼。
朱培德又說:“張老板,我今天是專門來做媒的。明誠與令嬡情投意合,我希望能做這個月老,不知張老板意下如何?”
張謀之笑得有點尷尬,但又實在沒法拒絕。
這個是江西省政府主席,常凱申麵前的紅人,手裡還掌握著軍隊,他哪敢說半個不字?
而且張樂怡也在場,如果張謀之拒絕,他的女兒卻唱反調同意的話,那就是不給朱培德麵子。
“朱主席親自做媒,那是小女的榮幸,鄙人受寵若驚。”張謀之隻得咬牙同意。
張樂怡欣喜若狂,若非有外人在場,估計她都撲到周赫煊懷裡慶賀了。
朱培德哈哈一笑:“那事情就這麼說定了。等兩位新人大婚之日,我一定親自到場參加婚禮。就算有事耽擱不能出麵,也要派人送上賀禮。”
在張家的極力挽留下,朱培德吃了頓便飯才離開,走時拍了拍周赫煊的肩膀。
張謀之一直把朱培德送出大門,等對方走得沒影了,才回頭沒好氣地對周赫煊說:“你麵子倒是大,居然把省主席都請來了。”
周赫煊笑嘻嘻道:“常總司令不在九江,否則我肯定請他做媒人。”
“大言不慚!”張謀之顯然不相信。
張遠西卻問道:“周先生認識常總司令?”
周赫煊笑道:“聊過幾句。他說中央部長以下的官任我選,可惜我不喜歡當官,就給拒絕了。”
“你吹牛也該有個底線。”張謀之越看周赫煊就越氣。
周赫煊無奈地說:“不管伯父信不信,反正我說的是真話。”
“我信,”張遠西頗為熱情地挨在周赫煊身邊,問道,“周先生,你跟朱主席關係很熟嗎?”
“還行吧,”周赫煊說,“二哥,你要是誌在官場,我可以陪你去一趟南京,多認識幾個大官兒也是好的。”
張遠西高興道:“那就拜托妹夫了。”
聽著兩人之間的對話,張謀之站在旁邊,氣得直翻白眼。
若是當初張家能和宋子文聯姻,現在朱培德都得看張家的臉色,這買賣虧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