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似乎是一個盛世!
呂西安·費弗爾與馬克·布洛赫兩人,行走在巴黎街頭,看著那車水馬龍的繁榮景象,心情變得好了許多。
由於阿歇特出版社在巴黎西郊,時間太晚趕不上,他們乾脆在旅店住下。
此刻已是半下午,費弗爾閒得無聊,於是提議去逛書店,布洛赫欣然同意。
跟美國那邊情況一樣,20年代的法國出版業也正處於繁榮時期,每年出版的圖書數量接近2萬種。
由於是周末,逛書店的人特彆多。
費弗爾直奔文史類的書架,剛剛走近,便看到一整排新書:《大國崛起》、《槍炮、細菌與鋼鐵》、《菊與刀》、《神女》、《狗官》。
整整五部,除了武俠外,周赫煊的作品幾乎全在這裡。
法國佬玩得夠嗨啊,完全不怕賣不掉!
費弗爾對周赫煊印象深刻,他還把《大國崛起》的部分殘篇,鄭重推薦給自己的學生讀過。
一看到書脊上的作者名,費佛爾立即驚喜地取下。
隻見《大國崛起》的扉頁上,有一篇《費加羅報》記者勒戈夫寫的作者簡介,甚至還配有周赫煊的半身照:周赫煊,中國人,1898年出生。童年時期流落東南亞,跟隨美國傳教士學習英文。少年時浪跡美國,在多所大學旁聽。1916—1926年間,環遊世界,出入各國圖書館、檔案館搜尋資料。現為中國高等學府北大的校長,以其卓越的史學和文學才華名震遠東地區。
“噢,上帝!他居然才30歲,真是太年輕了。”費弗爾不由驚歎道。
“怎麼了?”布洛赫走過來問。
費弗爾指著書架上那一排作品,笑道:“中國周的著作。”
“寫《大國崛起》那個中國周?”布洛赫驚喜地說。
《大國崛起》的殘篇早已流傳歐洲,研究曆史的學者或多或少都聽說過。而這本書裡表達出的治史觀點,正好和費弗爾、布洛赫不謀而合。
兩人開創的年鑒學派,主張融合地理學、經濟學、社會學、心理學、人類學和語言學等各種科學,將這些糅彙在一起研究曆史。
這不正是《大國崛起》的敘史方法嗎?
所以在幾十年後,世界史學界普遍認為,在費弗爾和布洛赫開創年鑒學派之前,年鑒學派就已經有大成之作,即《大國崛起》。
也因此,周赫煊被稱為“年鑒學派先驅”、“年鑒學派奠基人”。
但也有不同的觀點,許多曆史學家就認為,《大國崛起》並非年鑒學派著作,而是成熟的現代史學著作,那是完全超越時代的作品。
費弗爾和布洛赫隻隨便翻了幾頁,就各自抱著一套周赫煊作品去結賬。
費弗爾甚至決定修改雜誌創刊號內容,加入一篇《大國崛起》的評論文章。他們創辦雜誌的主要目的,就是為了推翻當下流行的實證主義史學,而周赫煊的《大國崛起》屬於最強有力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