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國在教育領域的投入和執行力,真是讓人驚歎啊。”李石曾由衷感歎道。
李石曾也是主張教育與勞動結合的,他跟蔡元培的教育改革中,勞動教育占有很重要的地位,甚至還專門建立了一個勞動大學,級彆跟清華、北大這些高等學府相同。
突然,一個老師帶著幾十位學生,興高采烈地從眾人麵前走過,然後坐著開車離開學校。
李石曾問道:“這些學生要去哪裡?”
“工廠,”蘇方官員說,“蘇聯的教育注重勞動實踐,學生每周都有機會接觸實際的生產。他們還沒畢業,就已經是優秀的操作技師和工程師了。”
李石曾轉過身來,對周赫煊說:“明誠,蘇聯的教育模式,很值得我們學習啊。”
周赫煊很想回答:老先生,你可彆被蘇聯人忽悠了!
但礙於蘇聯官員在場,這種話實在不好說出口,周赫煊隻能暫時憋著。
首先,蘇聯官員所說的義務教育情況,其實有很大水分。蘇聯此時許多邊緣地區,義務教育根本沒有普及,更彆說年齡範圍擴大到17歲以下兒童。
其次,蘇聯的綜合教育大綱,嚴重破壞了教育學科的係統性。所有學生都是流水線出來的,甚至廢除了入學、升學和畢業考試,取消了對學生的血液評定,導致教育質量遠遠不如沙俄時期,更不可能培養出大科學家。
蘇聯教育部門的有識之士,已經意識到這個嚴峻問題,正在計劃著進行教育改革。但改來改去,依舊問題重重,比如把大量工人的子女歸為“智力落後的”、“有缺陷的”行列,直接送進特殊學校,戕害了無數兒童。教師的作用也被無限放低,成為照本宣科的機器。
這種情況直到二戰期間才有所改善,特彆是在戰爭結束後,蘇聯大力發展教育事業,才真正完善了共產主義教育體係。
蘇聯在教育上走的彎路,長達近三十年時間,如今還處於初期的摸索階段。經過蘇聯官員這麼藏頭露尾的吹噓,居然讓李石曾感到羨慕,隻能說老先生太容易忽悠了。
不僅是教育,蘇聯的工廠和農場,也讓隨行的中國人感到驚豔。到處都是一副熱火朝天的景象,工人、農民乾勁十足,人人臉上都帶有建設國家的滿足和幸福感。
雖然這些都是樣板單位,專門呈現給外國人看的,但也並非完全弄虛作假。
周赫煊隨便找幾個工人和農民聊天,對方的語氣顯得激動而真切,他們真的相信自己在創造美好的未來。
眾人還被請到莫斯科大學去演講,主角自然是愛因斯坦。周赫煊在愛因斯坦大神麵前,隻屬於敲邊鼓的,能在學校講幾句已經夠給麵子了。
直到他們離開莫斯科的前一天,斯大林終於抽空出來親自接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