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寫詩互贈,相談甚歡,一派和諧景象。
等他們各自回去以後,章士釗繼續寫文章大罵白話文,胡適奮起反擊痛斥老頑固。
張學良帶著愛因斯坦、柯布西耶去參觀校園,隨後分為兩隊。愛因斯坦前往理學院講學,柯布西耶前往工學院講學,兩位大師級人物的到來,把東北大學的學生高興壞了。彆說教室過道裡擠得爆滿,就連教室的窗戶上都趴滿了人。
周赫煊這才有空跟老朋友交流,他笑著對梁簌溟說:“壽銘兄,北平一彆,好久不見。”
梁簌溟說:“每次見麵,明誠都讓我刮目相看。”
“哈哈哈,壽銘兄倒還是老樣子。”周赫煊大笑。
章士釗沒有跑去聽演講湊熱鬨,挨過來抱拳說:“周先生,在天津時就一直想拜訪,今天終於見到了。”
章士釗的身材又瘦又矮,戴著副黑框眼鏡,穿著件灰色大棉襖,甚至雙手攏在袖子裡,完全沒有什麼所謂大師風範,就像個普通的退休老頭兒。
“行嚴先生,久仰大名!”周赫煊連忙見禮。
三人聊了些瑣碎閒事,又說起周赫煊在歐美大出風頭,話題漸漸轉到如今的軍閥大戰上。
“又要打張囉,我是跑來東北躲避戰亂的。”梁簌溟無奈地自嘲道,他去年初還在廣東當中學校長。
章士釗搖頭道:“中國被徹底打爛,那些兵頭子才能安生下來。”
梁簌溟感慨地說:“不知中國何時才能安穩下來,這東北的局勢也越來越糟糕,哪裡都不是太平地界。”
章士釗是做為赤色分子被國黨通緝的,他憤然道:“南京國民政府的醜惡嘴臉已經徹底暴露,也就胡適之還天真爛漫,以為能跟國黨講道理。現在好了吧,被逼得連中國都不敢呆,直接遠走海外。”
章士釗語氣中帶著幸災樂禍般的調侃,同時也隱藏著幾分痛心和慨然。
想當初五四運動時,他是頑固保守派的領袖,胡適是新文化運動的急先鋒,兩人在報紙上對罵了好幾年。可現在呢,一個被通緝躲到東北,一個被逼得離開中國,都是拜南京國民政府所賜。
周赫煊不知該說什麼才好,老蔣要跟地方軍閥開戰,這種事誰都攔不住。
張學良的副官胡若愚突然出現,走到周赫煊身邊低頭說:“周先生,司令請你到校長室一敘。”
“帶路吧。”周赫煊道。
胡若愚帶著周赫煊快步走到校長室,他推開門說:“周先生請。”
周赫煊抬步而入,張學良獨自站在裡頭,看著他欲言又止,似乎難以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