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每天都要偷偷給辜望之喂食,有次他在窯子門口苦等半天,結果小女孩兒還沒出來。後來他才知道,原來小女孩兒染上花柳病,已經並入膏肓了。
辜望之衝進窯子想要安慰小女孩兒,卻被龜公亂棒打出。
他瘸著腿繼續流浪,又遇見自己曾經拋棄的發妻和恩師。恩師已經老邁病重,發妻40歲不到便頭發花白,靠給人漿洗縫補衛生。但他們還是收留了辜望之,讓他難得有個安身之處。
可好景不長,地方打仗,督軍下令征收苛捐雜稅。連家裡的鍋灶都要征稅,發妻隻得把鍋砸了,灶推了,每天去屋外搭石頭做飯。
直到某一天,發妻進城給恩師買藥,就再也沒回來。辜望之去尋找時,發現發妻病死在路邊,而當他返回家中,恩師也已經咽氣了。
辜望之繼續流浪著,以一隻狗的視角,觀察他曾經熱血革命建立起的國家,貧窮、饑餓、戰亂、天災、瘟疫……
整部,就是一條狗在不斷流浪,將民國方方麵麵的社會問題展現出來。
最後的結局是,辜望之被當兵的抓來吃掉,而那支軍隊的長官,正是他當初送去讀軍校的大兒子。
亂世之人不如狗,而好多狗卻竊居高位做了人。
如果硬要將《狗官》和《神女》做比較,那麼《神女》更加冷血誅心,而《狗官》多多少少帶著些暖色調。比如災荒當中也有溫情,亂世當中也有好人,隻不過這些好人往往沒有好下場。有些好人為了活命,也被逼著去做了壞人。
周赫煊把寫好的前幾萬字給張樂怡看,張樂怡看完隻說了一句話:“以後我再也不讀你的了,太嚇人!”
“哈哈,不嚇人怎麼警醒人?”周赫煊把稿裝好,去郵局寄往《月報》雜誌社。
一周後,上海的鄭振鐸收到稿件,見署名是周赫煊,他頓時興奮地拆開。
因為名叫《狗官》,鄭振鐸還以為是諷刺官僚的,沒想到一讀下來,發現周赫煊居然真的在描寫一隻“狗”官。
“這個視角,真是奇妙絕倫!”鄭振鐸忍不住讚歎。
書中那條狗所經曆的苦難,大部分是他自己造的孽。在鄭振鐸看來,周赫煊寫此書的目的,就是想讓當官的看看,他們都乾了多少混賬事,給人民和社會造成多大的傷害。
如果單獨評價主人公辜望之,此君做人不如做狗。做人時不乾人事兒,做狗了反倒還有些良心,知道報恩,知道維護主人。
不用說,下一期《月報》的頭條,又是周赫煊的作品。
而當《狗官》一問世,所帶來的轟動甚至比《神女》還大。因為《神女》寫得比較亂,各種穿插倒敘和臆想幻想,腦子不夠用的讀者根本看不明白。
《狗官》卻不同,這部從頭到尾都是線性描寫,語言通俗直白,隻要認識字的都能讀懂。而書中所描述的一切,此刻正在全國各地真實的發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