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消白銀法案,打倒資本家!”
“我們要工作!”
“不能讓白銀魔鬼搶走麵包!”
“我們要種族平等!”
“……”
華盛頓的街頭,宋子文靜靜看著遊行隊伍,對身邊的施肇基說:“美國人好像越來越喜歡遊行示威了。”
施肇基笑道:“我們現在看到的這次遊行,應該是美國共黨策劃的。”
“你怎麼知道?”宋子文好奇地問。
施肇基指著遊行群眾說:“看到了嗎?參與遊行的人,大部分是黑人。而這裡是華盛頓,黑人數量本就不太多,能把他們聚集起來遊行的,也隻有美國共黨了。”
宋子文更加驚訝:“共黨在美國黑人族群中很有勢力?”
施肇基點頭道:“黑人處於美國社會最底層,極易受到煽動,美共甚至公然喊出口號,要用‘紅色吸引黑色’。特彆是‘斯考茲博羅事件’以後,美共在黑人群體當中很有威望,甚至連一些黑人幫會頭子都加入了美共。”
“斯考茲博羅事件又是什麼情況?”宋子文對此毫不知情。
施肇基解釋道:“三年前的斯考茲博羅鎮,有九名黑人青年被控**兩名白人婦女,經過非法審訊,其中有八個黑人被判死刑。最年幼的那個黑人,年僅13歲。在美國共黨的幫助下,這個案件已經真相大白,兩名白人婦女的其中一個,承認自己捏造了謊言。”
宋子文說:“事情鬨得很大吧?”
“鬨得非常大,差點就釀成了暴動,”施肇基點頭道,“讓美國黑人更憤怒的是,這個案子還沒有解決,仍舊在繼續審判當中。”
宋子文問道:“羅斯福的新政施行得怎樣?”
施肇基說:“羅斯福很有政治手腕。美國經濟最糟糕的時候,全國幾乎沒有銀行在營業,支票在華盛頓都無法兌現。羅斯福頒布了《緊急銀行法》,隻用了一個星期的時間,就讓1萬多家銀行重新開業。緊接著,他又禁止黃金出口,穩定黃金儲量和黃金掌權。然後又放棄金本位,以國家有價證券為擔保發行30億美元的紙幣,使美元迅速貶值,增強了美國商品的對外競爭力。”
“他是怎麼調解矛盾的?”宋子文問道。
“不需要調解,”施肇基說,“美國人民期盼英雄的降臨,羅斯福就是這個英雄,從他恢複銀行業那天起,他就已經得到了美國資本家的信任。”
宋子文不解道:“但美國的幾大院外集團,現在似乎在互相拆台,有一種給羅斯福使絆子的征兆。”
施肇基笑道:“以前大家都過得艱難,自然能齊心協力支持總統新政。可現在緩過了一口氣,集團矛盾就暴露出來,他們都想為自己爭取更多的利益。而且,羅斯福的一些做法太過激進,必然導致資本家的不滿。比如他製定最低工資和最高工時,毫無疑問提高了工廠主的生產成本。還有他打擊壟斷,鼓勵發展小企業,讓小企業跟大財團搶占市場,等於是在挖大財團的根。美國那些大財團,已經開始反撲了,甚至有人想要破壞羅斯福的連任。”
“美國總統也不好當啊。”宋子文感慨說。
“豈止不好當,”施肇基幸災樂禍道,“現在已經有人喊出口號,說羅斯福是蘇聯間諜,是一個破壞資本主義自由世界的共黨。”
“羅斯福是蘇聯間諜?”宋子文差點笑噴。
施肇基點頭道:“羅斯福的新政,有些地方跟蘇聯那邊確實很像。比如他強行製定規則,規定了各種企業生產的規模、價格和銷售範圍。比如紐約州生產的某些商品,隻能以特定的價格,在東部的一些地區銷售,一旦越界就要受到嚴厲懲罰。這是不是有點像蘇聯的計劃經濟?”
“嘶!”宋子文倒吸一口涼氣,“難怪資本家要反對羅斯福,他這種做法簡直不敢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