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領袖在同伴的幫助下,直接爬上火車頂部,呼喊道:“太陽就是日本,日本要亡了,日本要亡了!”
“日本要亡了,日本要亡了!”
兩百餘名學生齊聲高呼,引得越來越多的旅客加入進去,似乎這樣才能安撫自己的恐懼。
周赫煊忍不住笑起來,他覺得那位學生領袖很有意思,腦筋轉得很快啊。
事實上,今天華北出現的隻是日偏食,真正的日全食在東北才能看到。如今統治東北的是偽滿洲國,按照傳統的封建思想,這預示著溥儀倒行逆施、天怒人怨。
一天過後,二百餘學生在南京下車,開始了他們的抗日宣傳之旅。
又是半天過去,周赫煊在蘇州下車,正好遇到馬敘倫一家,他們都是去參加章太炎的喪事。
“周先生!”馬敘倫追上來喊道。
周赫煊驚訝道:“原來是石翁先生,好久不見。”
兩人以前在北大見過麵,隻是沒有太多交流。對於馬敘倫,周赫煊自然久仰大名,這位先生是新中國國歌的最初建議者。
“你也是去章家治喪?”馬敘倫問。
“對啊,正好同往,”周赫煊說,“時候不早了,我們先去找旅店投宿吧。”
兩家人很快就彙聚到一起,浩浩蕩蕩的殺向旅店。隻有崔慧茀和孫永浩不在,他們在南京站就下車了,負責看守安置大堆的隨行物品,包括周赫煊的那些藏書和古董。
一路上,馬敘倫對胡適大罵不止:“周赫煊,我知道你跟胡適是朋友。但胡適此人,昏聵至極,滿腦子儘是投降主義,居然提議把東北割讓給日本。且不聞:‘以地事秦,猶抱薪救火,薪不儘,火不滅’。今之日本,殘暴百倍於秦,如何能填其貪婪欲壑?胡適自詡國學大師,把《六國論》都忘了,他是在用**看書嗎?”
雖然這個話題很嚴肅,但聽到“**”二字,周赫煊還是笑了:“哈哈,想不到石翁先生也吐臟字。”
“你彆笑,這事兒我跟胡適沒完!”馬敘倫怒道。
周赫煊點頭說:“胡適確實錯了。”
馬敘倫還在繼續數落:“如果是普通的學者,發此不抵抗言論還能原諒,但偏偏他胡適不可以啊。他是五四領袖,他的一言一行,都有多少青年看著呢。就算他心裡覺得中國要輸,但也不能說出來,他這是在打擊國人的自信心,打擊國人的抗戰士氣!”
“是不應該。”周赫煊道。
馬敘倫激動地拉著周赫煊:“周先生,如今中國前途迷茫,國人的思想更迷茫。你是中國文壇領袖,你是中國的學術大師,你應該站出來說話!你要告訴大家,我們可以勝利的,中國可以勝利的!”
周赫煊沉默片刻,鄭重地說:“好!”
“那就好,哈哈,那就好,”馬敘倫捋著胡須大笑,笑完又說,“還有宋哲元,這個人也該罵,讓國人看看他的狼子野心!”
“是要罵!”周赫煊冷笑道。
去年底,周赫煊正在瑞典領諾貝爾獎的時候,他的《大公報》天津總部,差點被宋哲元給查封了。
原因是宋哲元抵製貨幣改革,試圖獨占華北,有勾結日本人的嫌疑。《大公報》對此發表社論,勸宋哲元萬勿製造分裂,違反民意,捏造自治。
宋哲元的反應是查封報社,但報社開在法租界,他還沒那個能力,隻能勒令天津郵局立即停止郵寄《大公報》,造成天津《大公報》連續半個月無法正常發行。
這筆賬,周赫煊還沒跟宋哲元算呢。,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