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赫煊搖頭苦笑:“六個老師教四十多名學生,學生們忙得過來嗎?”
“等明年招生就好了,學生人數肯定能多起來,一些原有的學生也會陸續趕來。”郭廷以說。
周赫煊問道:“我想教人類文明史和全球通史,這兩門課的老師是誰?”
郭廷以道:“中央大學沒有設立人類文明史課程,全球通史的老師是沈剛伯先生。另外,沈剛伯先生還同時教授西洋上古史、西洋通史、希臘史、羅馬史、英國史、俄國史、印度史、法國大革命史和西洋文化概論。”
汗,原來是沈剛伯啊,又一位民國時期的史學界大牛。這位先生不僅是中西方曆史全才,而且還是中國邊疆史研究的主要推動者——抗戰期間,他為了培養學生的愛國精神,特地開設新僵史、蒙古史和東北史等課程。
還好,沈剛伯一人身兼十門課的老師,周赫煊跑來教全球通史不算搶他飯碗。
郭廷以又拿出一張表格:“周先生,這是我為您設置的課程表,請過目,看是否需要修改。”
周赫煊隻瞟了一眼,便說道:“把我要教的兩門課,全部調到星期天。上午教全球通史,下午教人類文明史,讓中央大學和重慶大學的曆史係學生都來聽,不願來的也不強求,這兩門課屬於輔修。”
“星期天?那學生們豈不是沒有假期了。”郭廷以驚訝道。
民國時期的學生,沒有雙休,每周隻有星期日這一天假期。
周赫煊直接說道:“我要上大課,不分年級,必然打亂其他老師的教學秩序,所以還是把課程放在星期天為好。”
郭廷以道:“那行,我立刻就去通知。”
轉眼就是周末,周赫煊坐船來到學校,直奔一間為他專設的大教室——其實是重慶大學的禮堂。
偌大的禮堂人滿為患,不但兩校的曆史係學生來聽課,其他科係的學生也跑來了,而且還夾雜著不少講師和教授。
周赫煊看著下方黑壓壓的人頭,愣了愣,隨即笑道:“人很多啊。”
重慶大學和中央大學的曆史係老師全來了,比如未來東北邊疆史的大牛金毓黻。此君以前在東北大學當教授,還做過遼寧省教育廳長,九一八事變後被日軍拘捕,不得已隻能在偽滿政府當官。他借著前往日本的機會,使用假名於去年悄悄乘船到上海,在蔡元培的推薦下成為中央大學教授。
曆史上,再過兩個月金毓黻就要被任命為中央大學曆史係主任,周赫煊純屬搶了彆人的位子。
此時此刻,金毓黻就像一個普通學生,端著小本本正襟危坐,隻等著周赫煊開講。
周赫煊在臨時架起的黑板上,寫了一個大大的“史”字,朗聲道:“我們在學曆史之前,要明白為什麼學曆史!唐太宗有句話說得好,以銅為鑒,可以正衣冠;以人為鑒,可以知得失;以史為鑒,可以知興替。今天要講的是《全球通史》,即是全球,那也有中國,跟《西洋通史》是有區彆的。現在中國的大學,雖然廣泛把我寫的《全球通史》當教材,但卻出現了一個嚴重的問題。那就是,教授們往往在講課的時候,把《全球通史》當《西洋通史》來講,而把《全球通史》的中國部分,單獨用《中國通史》的另一門課講出來。這是不正確的,這造成了中國和世界的割裂!《全球通史》的精髓在‘全球’,而非‘通史’……”
開場一席話,就立即抓住了師生的耳朵。
特彆是那些研究西方史的老師,對周赫煊這段話若有所悟,沈剛伯更是聽得連連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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