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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痛苦閉眼的五條悟,眼神閃爍幾番後便黯淡下來。
“哥哥,聽得見我說話嗎?”
我走到他身邊,輕輕搖晃他。
他好像不能言語,也不能做出反應,但我聽到他哼唧了兩聲。
看來還沒昏迷,這是神誌不清罷了。
“…………頭很痛吧?”我開始自言自語起來。
“你現在得立馬過去找他們,不然你這樣會很難受的,哥哥。”
風異常的寂靜。
隻有月光打在我的臉龐,卻顯得冰冷無情,我沒有任何神采的轉過頭望向門口,隻覺得蠢極了。
這是幾月以來難得見我的一次,所以他不管不顧的來找我,甚至向他人隱瞞了六眼所帶來的頭痛。
可惜沒聊幾句話,就已經發燒起來了。
倔強的不向長老彙報,隻想待在我身邊。
……為什麼這麼喜歡我?
因為那可笑的血緣嗎?
還是說,你單純的憐憫我,身為那該死的責任感衝上來保護我後,對我產生了濃濃的保護欲。
如果真是這樣,我便厭惡極了。
我依舊自語,甚至到了癲狂的地步。
我仗著他不能聽我說話,開始不在心中自問自答,開了口:
“你知道嗎?哥哥。”
“我生來注定就是最不討喜的那個,你敢說你不明白嗎,雙生子,在咒術界是最大的隱患。”
“他們囚禁我,虐待我。”
“認定我拉下你的水平,如果不是我,你將會變得更加強大。”
我用食指戳戳他滾燙的臉,自嘲道:
“我記住了一切。”
“我這位卑劣記仇的小人,記住了他們所做的所有一切。”
“從嬰兒時起起,所有對我的惡言惡語與粗暴對待,到如今的蔑視與嘲諷,我記得一清二楚。”
“唔……”我指著桌子上的書籍,說,“很奇怪的現象,不是嗎,哪有人會記得嬰兒時期的事情,就連你大名鼎鼎的六眼也不可能做到吧。”
“還記得我上次叫你拜托帶給我的書嗎?”
我說:“我查到了,原來這種情況叫超憶症呢。”
說完我愣了一會兒,到這裡就止住了話頭。
有什麼意義呢。
這樣滔滔不絕的自我演講,有什麼意義呢?
宣泄心中的不滿,還是單純的無聊抱怨?
說到底,我就是自說大話的小人,表麵上對這種行為毫不在意,實際恨不得把他們八卸大塊丟到深山老林裡。
開玩笑,怎麼能毫不芥蒂?
再怎麼聰明,我也隻是一位六歲的孩子,這種連價值觀都沒養成熟的年紀卻遭受了非人對待,有著不毀滅世界的想法,已經很難得了。
這些不妥。
我殺過人,在一年前。
那是一次意外,在我最毫無理性的時候,我發著燒,意識逐漸迷糊。
有人不長眼的來招惹我,踹我的肚子,扇我的臉,拽我的頭發。
就這麼粗暴的對我,對我這張與神子近乎一致的臉,言語羞辱我。
似乎是對五條悟很不滿意,但拿他沒辦法,要找一個出氣筒。
所以把這種怨恨發泄到我身上了。
我還手了。
理智告訴我不該動,但我的憤怒已經到達了極點。
我抽出在我身上的刀,一下一下的插進他的脖子。
血噴濺四周,天花板上,牆壁上,地板下……都是血腥至極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