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肯定,不是疑問,他又低下頭,淡淡的“嗯”了一聲。
“你這又是作甚?搞得好像我欺負你似的。”我抱著手,有些不滿的說。
他撇過頭去,聲線拉長:
“怎麼會——”
“誰不知道你是大名鼎鼎的爛好人。”
我討厭這個名稱,好人什麼的形容,根本就不適合我,人們所看的隻是表麵展現的行為罷了,不知我內心的黑暗。
我嗤笑一聲,繼續問。
“你在顧忌著什麼,太宰。”
“你不忌憚我,也不忌憚中也,就連森鷗外你也是熟知一切,隱藏的敵人你也知曉,所以你究竟在害怕什麼?”
“太宰,這樣的你可真是不多見。”
我話裡話外都有些打趣,但也有不可多得的試探。
太宰治沒有回答我,但總感覺他很難過。
看來又是一位“故人”。
我想了想,問:“你成為首領,也是因為他吧?”
“你這不是知道了嗎。”
我沒有理會他的控訴,慢悠悠的哼起歌,說是歌,卻也隻是有幾段好聽的旋律,悠遠深長,讓人不免染上淡淡的睡意。
這是為我哥量身定造的睡眠小安曲。
或許,太宰治很樂意聽。
房間裡很安靜。
這首歌對太宰有種條件反射的困意,似乎是聽習慣了,他也輕輕跟著旋律哼起歌。
很可愛,不得不說,他有著很好看的皮囊。
柔軟蓬鬆的黑發,尾處還有淡淡的微卷,白皙的臉龐掛著肉肉的嬰兒肥,是我養成的成就。
鬆鬆垮垮的睡衣,配著那半睜著的鳶眼,我真的很想上手摸他的頭。
我知道他在等一個答案。
一個他可以放肆做自我,可以儘情釋放情緒,不用顧忌其他的答案。
不知過了多久,我輕聲開口。
那輕飄飄的聲音,太宰治差點沒有聽清。
我說:
“去吧,去做你想做的事情,無論是複仇還是救贖,你無需顧及他人。”
“成為你自己。”
—
幾天後我,我整理衣著,準備去不遠處的東京。
去那裡住上一陣子,完成一些事。
這一離去,我也不知多久才能回來,於是我和中原中也道彆,並把太宰治托付給他。
中也表示沒有問題,拍拍胸脯保證他一定會把太宰治看的死死的。
但太宰治轉眼就不見蹤影。
接到中也打來的電話,我表示絲毫不意外,孩子靜悄悄,注定在作妖。
當時看到太宰治答應,就覺得一定有什麼蹊蹺。
果不其然。
不過既然不會鬨出什麼事情,也就由他,該擔心的是中也,我決定回去把太宰治壓到他麵前道歉。
這麼想著,我按響了眼前的門鈴。
我等了很久,才聽到慢悠悠的腳步聲。
門被拉開了。
站在我麵前的人身穿黑色短袖上衣,身材高大肌肉健碩,嘴角那裡有著明顯的傷疤,氣勢凶狠,一看就不是好人。
不過他眼底有淡淡的青黑,看起來近期睡得很不好。
我向他點頭,喊:“老師。”
見到我的一瞬,他的神情隱約有些激動柔和,與他整個相貌完全不搭,隨後很快他就調整過來,又換上那無所謂的氣勢。
“進來。”
他側過身,給我讓了條路。
我自然的拖著行李箱踏入客廳,換上了鞋,一抬頭,便見一位瘦的脫骨的女人笑容溫和的歡迎我,眼底卻有淡淡的憂傷。
直覺告訴我,她活不長了。
但我來此的目的就是為了她。
“裡子姐。”
我喊她。
她溫柔的朝我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