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意大利本土勢力包括占據意大利西北部和撒丁島的皮埃蒙特-撒丁王國、東北部的威尼斯共和國、中北部的摩德納公國、中部的教皇國,以及占據西部和科西嘉島的熱那亞共和國等。
西班牙人的勢力包括中部的帕爾瑪公國和托斯卡納公國。
奧地利人的勢力包括南部的那不勒斯王國、西西裡王國,以及由神聖羅馬帝國直屬的米蘭、曼圖瓦等。
三家裡麵,兼任神聖羅馬帝國皇帝的奧地利才是意大利真正的話事人,不但占有米蘭這塊黃金寶地和地域廣闊的那不勒斯、西西裡,而且教皇國也都要聽其號令,可以說是控製了整個意大利地區的三分之二地盤。
奧地利人如此強勢,讓撒丁王國是又怕又恨,一直都琢磨著要給它添點堵,找點事,最好能有一個大國將它削一頓,以此減少他們在意大利地區的影響力。
猶記得,在西班牙王位繼承戰爭中,為了讓他們撒丁王國(那會還是薩伏伊王國)反水,從背後進攻法國,奧地利人曾向他們許諾,一旦擊敗了法國人,就會將米蘭一半的地盤割給他們。
誰知道,在戰後奧地利人反悔了,不舍得將一半的米蘭割給撒丁王國,隻是將蒙費拉托和米蘭西部一小溜溜地盤交給了他們。
這讓薩伏伊家族幾代魂牽夢縈都想獲得米蘭的願望一下子落空了,使得國王維托裡奧·阿梅迪奧二世羞惱交加。
再加上奧地利人後麵又強行與撒丁王國交換島嶼,就更讓國王維托裡奧·阿梅迪奧二世恨得牙癢癢。
但囿於實力不濟,撒丁王國也隻能將所有的屈辱和憤怒埋在心底,一邊勵精圖治,在國內認真搞改革,促進工業和農業發展,削減教會和貴族特權,精簡行政機構,努力增強王國實力,一邊等待地區局勢出現重大變化,從而尋得千載良機,或者再抱個大腿,給奧地利人來一記撩陰腿。
在撒丁王國看來,身邊的大國一個都不靠譜,都各懷心思。他們撒丁王國心心念著米蘭,西邊的法國人也對米蘭懷有強烈的覬覦之心,甚至還有吞並他們撒丁王國的企圖。
東邊的奧地利人,就不說了,總想著要在他們撒丁王國身上占便宜,並且還出於對法國的忌憚,總是在提防他們會投靠法國,一起來進攻米蘭,以至於奧地利人在邊境地區囤積了不少軍隊,隨時都有打進他們皮埃蒙特本土核心地區危險。
造孽呀,夾在兩個大國之間,撒丁王國一直都是如履薄冰,小心謹慎,儘可能地把握平衡(左右橫跳),勉力維持王國的獨立和自由。
原本還指望著將老主子西班牙王國勢力引入進來,以此維持一個微妙的平衡。
但是,西班牙屬實混蛋,就他媽的知道搶地盤,勒索財物,根本不管他們撒丁王國的死活。
曾經還琢磨著,是不是可以依托荷蘭和英格蘭這兩個海上強國,來平衡幾方勢力。但接觸下來,卻發現荷蘭人儘顧著做生意賺黑心錢,絲毫不想摻和意大利這堆破事。
而英格蘭人,倒是比較熱心,為了跟荷蘭人爭奪地中海商業利益,積極介入意大利地區事務,數次乾涉西班牙和法國對意大利的入侵,似乎是一個可依托的強有力臂助。
但萬萬沒想到,五年前,齊英戰爭爆發,這個“可依托的強有力臂助”卻被來自萬裡之外的齊國打得鼻青臉腫,遭到恥辱性失敗,又是割地,又是賠款,還眼睜睜地看著昔日殖民領地愛爾蘭獨立建國。
更讓撒丁王國驚愕的是,齊國在收拾了英格蘭後,夥同奧斯曼帝國又將威尼斯這個擁有千年曆史的海上共和國給暴揍一頓,儘滅威尼斯海軍,兵臨威尼斯城下,迫得威尼斯簽訂了一份極儘屈辱的戰敗條約,幾乎將其數百年擴張成果毀於一旦。
哎呀,這個齊國還真是強橫無比!
更讓人意外的是,隨著齊國占據伊斯特拉半島地區,他們竟然成了意大利的鄰居。
那麼,他們有沒有介入意大利地區事務的想法呢?
或者,我們能否將齊國引入意大利,以之為援(抱個大腿),繼而來平衡奧地利、法國和西班牙三國之間的勢力呢?
望著伊斯特拉半島地區,撒丁王國突然萌生出這麼一個念頭。
齊國富有四海,勢力遍布整個印度洋,還擁有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海上力量,實力不容小噓。早在數十年前,便將觸角伸到了歐洲地區,在西班牙王位繼承戰爭時期,他們更是直接介入到歐洲事務當中,將西班牙揍得滿地找牙。
如今,齊國又戰勝了歐洲海軍實力第一的英格蘭,展現出超強的海外作戰能力。
要是我們撒丁王國與強大的齊國建立某種意義上的聯盟關係,豈不是可以依為臂援,對抗法國和奧地利?
要知道,奧地利人一直都跟齊國人不對付。在齊國獲得威尼斯所屬的伊斯特拉半島後,奧地利人更是暗中煽動地方民眾反抗齊國的統治,還資助叛軍發動對齊國人的襲擊。
要是把齊國拉到我們這邊,合力共擊奧地利人,豈不是為我撒丁王國引來了強力外援!
於是,國王維托裡奧·阿梅迪奧二世在八月將王位傳給卡洛·埃馬努埃萊三世後,便騰出足夠的精力,親自主持對齊國的外交事務。
接觸齊國,就必須要充分考慮到法國和奧地利人的感受。因此,為了消息保密,撒丁王國決定先派人前往伊斯特拉,麵見當地的齊國總督,試探一下齊國人的態度。
若是通過陸路前往法國,直接去拜訪齊國公使,必然會讓法國人提前嗅到風聲,難免會對王國做出不利的舉動。
身處強鄰之側,實力弱小的撒丁王國不得不這般小心謹慎。
太難了!
願主保佑我們,希望此次伊斯特拉之行,能為王國帶來一個極為利好的消息。
庫內奧伯爵坐在馬車上,望著窗外略顯凋敝的街道,右手輕輕地劃了一個十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