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呢,“公車司機”的工作雖然要謹言慎行、小心應對,儘量做個聾子,當個啞巴,努力將自己完全地隱藏在駕駛位上,成為一個透明人,這不免會讓人感到無比的壓抑和憋悶。
但是,他們這個工作職位卻是油水極為豐厚,除了可以接近大人物,假借他們的權勢,對外麵狐假虎威為自己解決許多麻煩外,還能時不時地會得到貴客的賞賜,少則兩三塊錢,多則十幾塊錢,一個月下來比月餉還要高。
更有甚至,遇到一些豪爽的外藩王公或者國王之類的貴人,直接賞你一顆寶石或者大把金幣,那就能立時發一筆橫財。
所以,不論是政府“公車”,還是市麵上跑營運的私人馬車,最喜歡拉載外國客人,尤其是那些有錢的主。
雖然沒見過世麵,但架不住人家為了撐臉麵,會表現出異常豪橫的樣子來獲得你的讚賞和感激。
嗯,人傻,錢多,好糊弄!
不過,說實話,近十幾年來,隨著大量的外國有錢人湧入建業,著實推高了當地的物價,不僅住房和土地的價格較二十多年前足足漲了三四倍倍,就連城內的餐飲、娛樂、住宿等消費價格也有不同程度的上漲。
這也難怪,誰讓建業是漢洲本土的北方門戶呢?
那些湧入到我們齊國的外國人,不論是有錢的商人,還是跑來討生活的移民,第一站往往都會選擇在建業。
建業,是我們齊國經濟最發達的城市,工廠林立、商社眾多,發財的機會肯定比其他鄉下地區要多得多。
沒錯,在建業人看來,全國其他地方都是鄉下。
即使自詡為國內第二城的大興(今布裡斯班市)和首都長安,那也不過是一個稍微熱鬨的“大農村”。
想當年,我們建業以一城之力,就建立起帝國最為完整的工業體係、並貢獻了全國九成以上的財政收入時,大興和長安還隻是一片荒蕪的林地和草甸子。
況且,我們建業城也曾做過帝國的都城,而且還曆時近四十年(齊國於1670年開始遷都,1674年方才完成遷都工作)。
即使現在喪失了帝國政治中心的地位,但憑借優越的地理位置和強大的經濟實力,建業仍舊是漢洲北部乃至整個南洋地區最為核心的區域中心。
“這裡是一座女子學校嗎?”
馬車經過一處街口時,從旁邊一棟獨立的四層大廈裡湧出許多青春靚麗的女子。她們身側挎著布包,邁著輕快的步伐,三五成群地穿過街道,一時間吸引了街上無數人的目光。
“回大人話。”車夫輕輕地勒了勒韁繩,將馬車的速度稍稍慢了下來,然後微微側了側頭,恭敬地答道:“這裡並不是女校,而是一所電報培訓學校。”
“哦,電報培訓學校?招收的學員均為女子嗎?”
“是的,大人。隨著電報線路的延伸,全國各地,包括諸多海外領地都相繼建起了電報站。所以,這電報員的需求數量也是極大的。為此,政府辦了許多電報培訓學校,為各個地方培養專業的電報員。因為,電報員這個工作輕巧省力,而且還要求仔細認真,對女子而言是最為合適的。故而,招收的學員也皆以女子為主。”
“甚好。”潘廣峰點了點頭,“想不到因為電報的興起,給國內女子又創造了一個新的工作機會。”
“誰說不是呀!”那車夫笑著附和道:“聽說,這電報員的月餉還挺高,一個月差不多可以拿十二三塊錢呢!嘿,這都趕得上廠子裡的一名熟練工人的工資了。這家裡要有一個女人能做電報員的話,可就頂大梁了!”
“想想也是,世界上各個國家唯有我們齊國的女子可以賺取如此高的薪餉,就如同男子一般養家糊口,改善一家老小的生活水平。”潘廣峰喟然一歎,“這對我們國家和民眾而言,實為兩利之局,不僅更為充分地調動國內人力資源,也能有效地提升普通百姓之家的收入水平。嗯,此乃大善!”
這個時期,要論哪個國家的婦女地位最高,以及男女之間的權利相對較為平等,那就非齊國婦女莫屬。
早在齊國剛剛建國時期,囿於人力資源的嚴重不足,不僅男人和土著苦力被當做牲口一般使用,就連那些柔弱的女子也被充分利用起來,做一切力所能及的諸多事務。
耕田種地、放牧養雞、砍柴劈木、針線紡織,甚至建房築城、工廠做工,除了特彆笨重乾不動的活計,幾乎所有的建設工作都有女人全程參與。
待齊國發展數年,人口慢慢增長至數十萬之眾時,為了照顧憐惜女子,並使其更好的繁衍生息,女人逐漸從部分繁重的體力勞動和艱苦環境下的工作中退出,轉而從事紡織、印染、服裝、皮革、食品生產等輕工業產業,以及大量的輔助和服務性質的工作。
後來,教育、醫護、衛生、內勤、家政、餐飲、財務、社會保障等諸多行業的工作機會也陸續向女子開放,使得齊國婦女參與社會化分工的比重逐年增加。
更為難得的是,太祖時期還借鑒吸收《宋刑統》,規定女子在特定情況下,擁有與男子同等的家庭財產繼承權,甚至出嫁女亦有繼承父祖田產權利,極大地保障了齊國婦女權益,也間接提高了婦女在家庭和社會中的地位。
在經過數十年洶湧的大工業化生產推動下,齊國的社會生產力得到迅速而巨大的發展,商品經濟高度發達,已在某種程度上動搖和瓦解了數千年來傳統宗法等級製度,女性權利意識也在逐漸增強。
“在家從父,嫁人從夫,夫死從子”這種古老而傳統的封建倫理製度,在新生的帝國境內已然名存實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