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記得,在路易十四主政時期,法國在軍事上碾壓整個歐洲,在經濟上,科爾貝爾努力下,法國重建了經濟結構,使得財政收入大幅增加,國家也得以自給自足。通過政府直接控製經濟部門,建立殖民貿易公司和開辦新式工廠,成功地擴展了法國的工業和貿易能力。
然而,偉大的太陽王路易十四為了完成“上帝給予的重要任務”,鞏固和加強天主教的神聖地位,開始在國內打擊胡格諾教徒,並廢除《南特敕令》。隨後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裡,法國經濟遭受重創,卡昂喪失了全部的紡織機,裡昂和圖爾喪失了四分之三的紡織機,昂古姆瓦60家造紙廠倒閉到隻剩16家,商業重鎮梅濟耶爾129家商鋪倒閉了101家,圖爾400家製革廠隻剩下了54家,馬賽、波爾多等商業港口也受到重創,整個經濟陷入了嚴重的衰退之中。
而那些逃離法國的胡格諾教徒,到南尼德蘭、聯合省、德意誌、英格蘭重新辦廠,生產出大量當地原本從法國進口的商品。哦,對了,齊國人占據的原西屬加納利群島好像也接收了不少胡格諾教徒,用以稀釋那裡的西班牙人。
經過這麼一番折騰,科爾貝爾當年一手建立的經濟體係開始崩塌,法國政府的工業收入銳減,財政上不得不陷入了高利貸商人的圈套,日子變得極為艱難。
更為糟糕的是,在西班牙王位繼承戰爭中,麵對歐洲幾個主要強國的圍攻,法國幾乎耗儘了所有的精力,國庫空虛,瀕臨破產,整個國家麵臨嚴峻的危機當中。
難道離開了新教徒,法蘭西就隻能依靠那些放貸為生的猶太商人了嗎?
我們就算比不上齊國人和歐洲那些新教徒,為什麼同為天主教徒的意大利人在經濟上也會那麼成功?他們的商人精明能乾,他們的工匠心靈手巧,他們的學者多才多藝,他們為什麼能取得比法國人更好的經濟成果?
要知道,意大利還處於四分五裂的狀態,西班牙人、奧地利人、熱那亞人、威尼斯人、教皇,還有他們法國人,將這片富庶的地區扯得稀碎。
當年,太陽王路易十四也曾經問過這個問題,然而王國的大臣和樞密主教也沒有結論,隻能將其解釋為意大利人天生對商業的敏感。至於齊國人,哦,上帝,他們那套東西,看著簡單,但很多國家,包括法蘭西是學不來的,也不能學,因此隻能作罷。
因為,齊國的政府官員,就算是高官貴族家庭出身,一旦從政的話,也必須先在基層做出成績證明自己,然後才能在激烈的競爭中脫穎而出,一步步走上權力巔峰。甚至,就連他們未來的帝國接班人——皇太子,好像也需要在政府各個部門曆練許久,以便熟悉政府具體運行流程,並從中積累大量的從政經驗。
相反,在法國,除了教會係統的官員可能經曆過這種類似的模式外,國內的貴族子弟在成年後,就會被授予重要職務,哪怕他們對此毫無經驗。
在施政比較開明的聯合省,那些誇誇其談的議員們更能吸引人們的目光,他們隻需在神學和商業辯論中擊敗其他人,就可以擔任最為重要職務,哪怕他還沒有在實際工作中證明自己。
或許,就是因為齊國人具有的這種創新和務實精神,才會讓他們在短短數十年裡,迅速崛起,繼而將其影響力延伸到歐洲,成為左右歐洲局勢的重要力量。
西班牙王位繼承戰爭後,法國政府的財政赤字高達到25億裡弗,這個數目差不多等於法國18年的國家收入。國內人民陷於極端貧困和破產的境遇,人口死亡率也很高。粗略估算,連綿的戰爭,使得法國的人口減少了100萬人。當路易十四死的時候,將一個破產的國家遺留給了他的年幼的曾孫--路易十五。
攝政王奧爾良公爵腓力普為了挽救國家財政的危機,采取了約翰·勞的財政改革政策。政府首先便是進行幣製改革,效仿齊國,禁止使用金銀,建立一個國家銀行發行紙幣,使這種紙幣在市麵上將獲得與金屬幣同等的流通。
但這種沒有充足貴金屬儲備發行的紙幣,終究無法承受政府的無限發行,給整個法國經濟埋了一個巨大的“地雷”。
果然,四年前(1720年),隨著密西西比泡沫的破滅,整個法國經濟是一地雞毛,那些超量發行的紙幣全都淪為一張張廢紙,無數的人為之破產。
阿爾貝船長也是密西西比泡沫的受害者之一,在那場浩大的經濟危機中,他幾乎失去了全部財產,從一個擁有數萬裡弗家產的貿易商人,變成一個負債累累的窮鬼。
而正因為此,他才不遠萬裡,跨越波濤洶湧的印度洋,來到漢洲本土,準備采購一船高附加值的齊國工業製成品、鋼條、五金、抗瘧藥(金雞納霜)、茶葉,以及精美的東方瓷器,然後運回歐洲售賣,試圖一舉翻身。
他在私下裡算過一筆賬,從漢洲本土進貨,要比從齊國南非領地那些二道販子手裡采買,足足可以節省四成的成本。那麼節約下來的資金,又可以購買更多的商品,將這趟遠洋貿易的利潤做到最大化。
“哎,你們是什麼人?……乾嘛攔著我們的車?”正沉浸在美好的臆想當中,租來的貨運馬車猛地停了下來。
阿爾貝船長尋聲望去,隻見幾名麵色肅然的男子伸手攔停了他們的馬車,他們身穿對襟黑色上衣,下身著直筒長褲,手中還持著燧發手槍,虎視眈眈地盯著他們。
齊國的軍警探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