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王殿下,潤州總督瑉王殿下派人至碼頭請見。”
船隊離開南平後,不到一日,便進抵臨安(今越南頭頓市)。本來按計劃,除了幾艘海軍運輸艦於此稍事停留半日,將部分軍械物資卸下後,便會立即起航,隨同船隊繼續踏上回返本土的行程。
但不期想到,原本應該待在江州城(今越南胡誌明市)的潤州總督瑉王卻到了臨安,聞知丹王和皇孫正在鐵甲艦“北朐”號上,當即派人過來請。
“嗯,知道了。”丹王齊惟檸身上僅披了一件褻衣,臉上帶著一股難掩的倦色,似乎不太想下船去見那位熱情好客的瑉王。
“皇孫殿下呢?”齊惟檸正要轉身回到艙室,突然想到了什麼,順嘴問了一句。
“回丹王殿下,皇孫殿下已經下船了。”那名海軍校尉軍官恭敬地答道,但抬頭間,眼睛下意識地瞟向艙室內,卻一眼看到了裡麵那張床上,躺著一位衣衫裸露的女子,一頭的秀發鋪滿了床頭,半個大腿露在薄薄的床單外麵,散發著誘人的白皙。
“嗬,咱們這位皇孫殿下還真是精力旺盛。”齊惟檸苦笑一聲,邁步進入艙室,隨著艙門關閉,也將一屋春色鎖在了裡麵。
那名海軍校尉軍官怔怔地看著艙門,腦海中似乎還在回味剛才看到的一抹誘惑,不由舔了舔嘴唇,咽了一口口水。
皇家貴胄,還真會享受!
那名女子好像是南京城某位富商贈送給這位丹王殿下的,極受寵愛,一路從南京帶到了登州,又從登州帶上了船。
瞧這架勢,多半是要帶回長安,來一個金屋藏嬌,以酬此次訪秦之旅。
就是不知道皇室在獲悉丹王此舉後,又會生出何種想法了。
自古以來,如何管理宗室就成為擺在各個王朝掌權者麵前的頭等大事,宗室力量可以是拱衛皇權的依靠者,也會成為覬覦皇權的威脅者。
過於倚靠宗室力量的漢、晉爆發宗室叛亂,從而為自己的覆滅敲響了喪鐘。
限製宗室力量的曹魏和前明在王朝覆滅的時候,宗室隻能乾看著,毫無作為,最終與國同滅。
至於其他王朝,雖然在限製和利用方麵反複橫跳,但宗室奪權事件屢見不鮮,讓掌權者深以為戒,也就前宋一朝從未出現宗室藩王篡位的情況——哦,那個高粱河車神當不在此例,是以皇太弟身份繼位。當然,它也是曆朝曆代,對宗室管理最好的時代。
大齊王朝建立後,對於如何管理和控製宗室,也是集采眾議,不斷摸索和探討,在太祖皇帝晚期,才逐步確立了宗室管理模式,其中借鑒最多的,其實就是前宋的封爵製度。
根據大齊宗室方麵的規定,在位皇帝的皇子和兄弟會被封為親王或者郡王(不分一字和兩字),親王(郡王)之後選取一人降爵封為郡王(國公),其餘的子嗣則根據情況封為公侯以下的爵位,而郡王的子嗣承爵也是如此,相當於降爵而襲。
當然規定是規定,執行起來又是一回事,大齊的皇子和皇兄帝封王並不是直接封王,而是先進行係統而正規的學習,然後通過一係列考核,會授低階的軍官或者庶務官,有所成績後,然後再賜封郡公、國公、郡王、直至親王,而且王爵的封號也先以雜號為名,後逐漸加封到大國,直到頂級的尊字封號。
如此一來,很多皇子到去世的時候都沒能封到頂級的親王。比如這位丹王殿下,遊曆世界,遍訪諸國,還主持編寫了幾本有關地理山河圖誌的書籍,在文學界還頗有名望,但到現在也不過是一個雜號的郡王封爵。
不過,為了給將來沒能獲得爵位的宗室子弟一點出路,太祖晚期頒布諭旨,允許宗室子弟們可以參加政府庶務官的選拔考試,通過政府的遴選而謀一官半職,獲得一份養活自己的薪俸。
但畢竟有宗室身份,存在某些敏感問題。太宗時期又頒布明旨規定,對宗室子弟的任官做出一定的限製,武職不能超過鎮國將軍(中將)銜,且不能作為獨立領兵將領,而文職則不能入內閣拜相,就是防止他們權力和威望過高,繼而影響或者威脅皇權。
宗室子弟降等繼承爵位一般在五代之後,降低至子爵,再未有巨大功勞或者突出貢獻後,至此削爵,不再位居宗室之列。
嗯,也就是除了一個國姓外,在身份上跟普通百姓沒啥區彆了。
而且,即使位列宗室之中,身上有爵位,但每降一等,給予的皇室奉金就會少一大半。
更讓宗室子弟詬病(操蛋)的是,在襲爵前,有繼承權的宗室還需要通過皇室考核,要是四體不勤五穀不分,沒有一技之長,隻是一個混吃等死的廢物,或者聲名不彰,不好意思,你無法獲得應有的爵位,隻能靠著吃老本繼續混日子。
比如,丹王齊惟檸以郡王封爵,每年可以從皇室基金中領取薪俸高達兩萬金圓,可以讓他一輩子過上衣食無憂,而且還異常豪奢的生活——當然,前提就是他不要犯錯,或者惹出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皇室削爵減俸向來不怎麼留情。
待他死去後,他的長子隻能通過皇家考核後,以國公的身份繼承爵位,可領取的薪俸一下子就會腰斬過半,每年隻有不到一萬金圓。若是家大業大,人口眾多,那日子肯定會過得緊巴巴的。
至於宗室中有沒有世襲,很遺憾,一開始太祖就采取了一刀切的規定,宗室襲爵沒有世襲。